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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和顾时夜的雪乡度假日志(三)·温暖的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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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信天气越来越冷了,白色的风披在村庄上空,而雪也肥胖起来,像牛羊臀上软厚的脂肪,推开门都成了难事。夜晚漫长得像无限拉开的绳索,松松紧紧地铺满各类闲散的奇迹。比如这天夜里十一点,我们迎来了两个客人。

牧民家里的一匹小马丢了,冒着大雪也要去找。这样冷的天,马儿还能去哪里?总之,马没找到,人又满不焦急地回来。路过我们家,熟稔地进来喝奶茶,就着珍贵的稀奶油啃野葱。吃饱喝暖,将口中的雾气吐了又吐,起身告辞,和顾时夜说,绿的天。

“绿的什么?”我没有听清。

“天空!”

“天为什么会是绿的?”这个话题开始得实在是没有逻辑。

牧民也说不清,或者他们从不觉得这会成为一个问题。总之“太阳嘛”“天气嘛”就是天空是绿色的全部原因了。

“是极光吗?”顾时夜收拾餐布上的粗陶茶杯,闻言问道。

那两个牧民面面相觑,最后带着对顾时夜来说一模一样的脸摇头,苦恼地表示听不懂我们说什么。我却兴奋起来,一个劲儿地问他们今天还有极光吗?在哪儿能看到?这话他们听懂了,比划着指向西面那座远远的雪山,说“绿色的天空,今天有”,就事了拂衣地走了。

我心中顿时充满无限的遐想。极光啊,那样浪漫稀少的事物真的这样近在咫尺?顾时夜走过来替我暖手,他身上还留有热腾腾的奶茶味儿。一整个他完全融入我的思绪里,问我是不是想去看。

“可是那么远,今天这样冷。”我纠结着。

“没事,去看,我去铲车上的雪,多穿些便是。”

我的四哥总是这样雷厉风行,仿佛什么话只要我说出口就成了金科玉律,马虎不得,说完就裹好最厚实的军大衣,带着铁锨往停车的山坡走去。

黑压压一片均匀的大地,他提锨开拓的那排脚印真像英雄出发的号角。

我备好暖炉,收拾一番,穿上顾时夜的另一件军衣,他就回来了,一进屋身上的雪就化作水,湿淋淋地站在门口看着我,黑沉的眸光明亮,将外面的黑夜衬得如此暗哑无光。我突然不害怕这寒冷了,快快地扑进他怀里,举起手臂欢呼,走咯!看极光!

“四哥四哥,你听没听说过,一起看见极光的人,可以相伴到老!”

车里开着浓浓的暖气,车灯极富攻击性地冲毁雪路。越往雪山走,月光越晶润,天空隐约有蓝紫色的神秘。我期待着与极光的浪漫邂逅,眼睛盯紧前方高昂而不变的雪山顶。顾时夜接纳我一句接一句的畅想,听到这句,便回答我,“看不看极光,夫人都与我一直在一起。”

他对于这件事的认真程度不比任何一项重大决议轻,总不厌其烦地强调、修正关于我们是否能“在一起”的议题。我赶紧哄他,“当然当然,看不看见极光,我们都永远不分开。不过若是看见了,我们就...”

“就如何?”

“就能一起看见极光了!”我说完废话,果然看见他无奈抿唇的侧脸,心情好得不得了。真要说起来,能看见顾时夜笑一笑,真是件比见到极光还叫人稀奇与快乐的事。

板板正正的黑夜里,色彩多么富有生机。

直到看不见身后的村庄,我才意识到无人居住的地方雪有多么厚,车轮前进的每一步都十分艰难。幸而顾时夜车技好,没有陷进去,我们能够一路顺利地开到雪山下。抬头望,山顶还是没有区别地高昂,仿佛我们从未靠近过,或者未曾远离,未曾远离这磅礴安静的,地球的脉搏。

我们便就坐在车里看向天空。天地呈现灰白色,月亮在风里沙哑地咳嗽,光晕病恹恹地颤抖消隐。到处都不见有极光的影子。车停在两座雪山的中央,前方是被围挡的边境线。我们的确奔跑到了世界尽头。茫茫雪原安稳地沉睡,无所谓接不接纳这两个从外部闯入的人。远处有灯塔闪烁微弱的光。

天空仍旧不变地低沉又迷茫,什么也没挽留。顾时夜将车内暖气开至最大,雾气轻巧地爬上车窗,又被我们擦拭。无言的孤独包裹在车厢,我与他握紧了手,等待未知的极光。

可许久,天上还是连个星星都没有,如密丝网纱一成不变。我紧张而释然。本就不是做了长久的准备,况且已经出现过一回了,在同一晚上再次出现,也实在奢侈。再说,极光本就难寻。

但,那毕竟是极光。是黑夜能够赐予人类的最盛大的交流与共舞。

顾时夜看出我的纠结与心不在焉,怕我觉得失望,紧了紧我的手。我看向他时,他眼中有一丝熟悉的歉意。这个傻子,他有什么好道歉的呢?我的遗憾与他无关。

我哎呀一声冲他笑,两只手握住他的胳膊摇了摇,想让他轻松些。我说,本就就是临时得知,看不见没关系呀。再说,“我想看极光,也是想和你在一起。但是现在已经在你身边了,看不看得见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沉默着不说话,可我知道他在意。

“那我们还一起淋过雪呢。不是有句话说,‘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车顶的灯囫囵地抚摸他的轮廓,在明暗交错中,他的神色是比方才更加严肃的虔诚。

“夫人,”他再次纠正我对于“在一起”的各类定义,“我们要真正地一同白头。雪做不到,只有你做得到。”

我突然觉得,这个人如果去庙里许愿的话,祷词一定严谨得让神佛挑不出任何歧义。

我抚摸他的脸颊,捏他的嘴角要他笑。他乖乖地将脸凑到副驾驶,满怀爱怜地亲吻我的脸颊。细雪又下起来了,挡风玻璃变成磨砂的灰色质感,将车里的我们锁住。再大的天地也无法窥探这一方孤寂的喧嚣。

吻着,喘息着,沉重着,与寒冷固执地抗衡着,顾时夜突然想起什么,眼中满满当当地溢出光彩。我心软地拨弄他浓密的睫羽,真如眸光的阴影般反射于轻盈之间。这是哪里来的光亮呢?副驾驶如此黑。我是他的光吗?

他松开我,在车的箱膛内仔细翻动,又神秘地不愿告知我在找什么。我便一下一下逆抚他后脑勺的短发,粗茸茸的感觉,叫人欢喜又心软。他找到东西,藏在口袋里,握住我的手腕,往我手心呵呵气,盖住我的眼睛。

“等我”。

我只好捂着眼睛,听见车门开了又关,一丝倔强的冷风钻进车内,又被热气包围磨灭。过了一会儿,终于听见顾时夜的声音在车前方隔着阻碍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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