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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生贺】和顾时夜的雪乡度假日志(二)·讲给顾时夜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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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坚持每天给顾时夜说一个童话故事,以慰藉漫长的黑夜。

整理木屋子时,我们偶然发现了一本旧书,羊皮封面,陈旧得看不出本来的色彩。翻开来,是看不懂的文字,但不知为什么,封皮上却用汉字写了「童话」二字。莫非篆刻这羊皮的工匠早预料到有朝一日这书会被两个异族人看见,力排众议也要加上这两个突兀的方块字?

自从那天参加过庆祝舞会后,每日都会有村民上门来,讨一杯茶,送些他们的奶制品,磕磕绊绊地打探新闻。由于语言实在是不通畅,到最后大家都只是安静地喝茶。有孩子看见了那本书,翻阅起来,我便赶紧问上面写的是什么。可是她们也说不清,解释来解释去,也只蹦出几个单词。比如有一篇写的是「果子」,那一篇写的又是「心」。我问是什么心,她苦恼地摇头,手脚比划得都要打结了,我不得不放过她。

吃过晚饭,我先泡了澡,便裹在被窝里等顾时夜。他染着水汽出来时,我还在研究那本厚重的童话。他头发半干不干地走近,那么大一张床啊,非要跟我挤在小小的一处,然后蹭我肩膀,水汽渡过我的衣服。可是他偏偏整个人都那样暖和,我不得不跌进了他的怀抱里,认命地替他擦干头发。

他替我捧起厚重的大书,问我看出什么了,我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说全都看明白了,这就讲给他听。

顾时夜总是气定神闲,闻言,点头,抱紧,亲脸颊,要回报,让这个故事照例晚了许久才开始。

我枕在他身上,手像模像样地指着书上卷叶一样的文字,仔细地编。

我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鸟,它听说在很远之外的世界长了一种特别的果子,名为樱桃。这果子红得像日出一般热烈明亮,甜得如初春的露水那样甘甜怡人。它很想很想吃到其美味。于是它四处寻找,飞过高耸的大山,横过辽阔的海洋。最终,它找到了一株树,上面结满红色的果,比它的身体还要大得多。它以为自己找到了樱桃,兴奋地啄食,却被酸涩的汁水吓得大叫,原来那是番茄。可怜小鸟,找了那样久,经历那样多的苦难,却没能找到它所向往的樱桃。

顾时夜安静地听完,问我后来发生什么了。

我说得犯困,把书一合,打着哈欠敷衍收尾:它没找到樱桃,就回家了。

顾时夜抱着我躺下,将被子严实地铺在我身体的每一处角落,铺不到的地方,就由他代劳。他熄灭油灯,空气也随着眼前的虚无而寂静下来,唯有屋外孤独的风声。

他轻抚我的头发,我在他的心跳声里安心极了。他突然开口,声音温柔得甚至无法与外面的风抗衡,却笃定得如坚硬磐石,让人信服。

他说,小鸟不会那样轻易放弃的。它喜欢它的樱桃,哪怕从未见过。所以它会接着翻过更加险峻的山,冲击海面的暴风,抵达千里之外的彼岸,见到真正的樱桃树。

我昏昏欲睡,好半天才想明白他说了什么,囫囵不清地问他为什么。

他知道我困了,在被子里拉住我的手,拢在他心口处。我彻底睡熟过去,却没听到他的那一句:“因为我知道,它会找到的。”

在雪乡的日子其实算不得多么轰轰烈烈。原以为这里的生活会原始古朴,因此会有许多别样的冒险。可事实上,人们的生活平静得很,除了日复一日的惯常劳作,便是无休止的喝茶,串门,睡觉。我和顾时夜倒很少去做客,偶有人来,简单招待,聊不了几句他们便告辞离开。加之冬日漫长,屋里屋外两个季节,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室内。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往外看,像挂了一副施了魔法的风景画。闲在家的时间,我常常以这幅画为灵感,给顾时夜编故事。

比如这日,天亮得太晚太晚,可在洛宁的作息却叫我们早早起来,索性坐在窗前,窝在同一床毛毯里喝茶聊天。早晨十点,隐约见天色微微褪去一层灰,眨眨眼睛,又好像毫无变化。昨夜下了雪,直堆积到我们窗台下,视线所及一片平坦,远远能见到山谷下有灰色的羊肠线,那是裸露在外的岩石。对面的桦树林森森然,突见一团黑色影子落在窗前,「丢丢」啄击木窗台,是只乌鸦。它跳跃了几下,长长的黑尾翘起,又斜斜地消失在暗黑模糊的树顶。

我说,它想进来烤火。顾时夜说是。我问,鸟儿毛看上去薄薄的,在这冰天雪地不会冻得慌么?顾时夜说,不会,它们本来就属于这里。我就编了一个关于乌鸦的故事。说在很久以前,乌鸦全部都是白色的,降生于雪乡的冬日。可是它们太冷太冷了,有勇敢的乌鸦大王发誓要找到最温暖的事物,能够让它们平安活在时刻想要剥夺它们性命的故乡。它一路向上飞,问苍老的大树,问孤独的山巅,问它们如何熬过冬雪覆盖,活到春天。它们说,是雪,雪让它们沉睡,睡醒了,春天就来了。可乌鸦生来便带着一层雪。最后它飞到太阳上,太阳暖和得如同希望。它想把太阳带回家乡,可太阳只同意给它一团火苗。它只能任由火苗烧着自己,忍着灼痛把火带给其他乌鸦后,就死去了,浑身焦黑。那些因为这簇火而活下去的乌鸦,在来年的春天,全部变成了黑色。

“这,就是乌鸦为什么是黑色的原因。”我说完,抬头看向顾时夜,神情严肃得好像是做了一场学术汇报。顾时夜完全信任,捧着我的手给我呵气,附和我感叹,“嗯。真是伟大的乌鸦。”

我终于还是被他的配合逗得直笑,说四哥什么时候也跟着我一起胡说八道了?顾时夜顺势亲吻我的手心,正色道:“夫人说的有道理,否则如何解释乌鸦是黑色,而不是白色?”

天色这才真的亮起来了。方才笼罩在黑暗里的我们,也在对方的眼中鲜明起来。可淡蓝天光中的他,还是黑得很专一。我突发奇想,他这样爱穿黑色,“你不会就是一只乌鸦精吧!”

“而且你身上总是很暖和。”我的手钻进他衣服里,更是发现了不得了的证据。

他不置可否,堵住我总语出惊人的嘴,缠绵着缠绵着,说如果他是,我会如何。

我想想,说,我会心疼你。先那样冷,又带着对族人的爱被烧得那么疼。我不想四哥这么难过...明明只是一些玩笑,可我说着说着,真的有些喉头堵塞起来。

他轻轻地笑,抱紧我,一声一声唤我的名字,说怎么这也要哭?最后我整个人被捞过去,跨坐趴在他身上,才平复下来。我不知何时揪紧了他的衣服,细想不得过去的一些事情,却知道那是一些足够叫他自己焚身而痛的。我让他不要做乌鸦,不要做这种害自己烈火焚身的傻事。他不厌其烦地答应我,又心疼地说我胡想,不过是个故事而已。我嗯嗯嗯地表示知错,可我心里其实明白我为何如此。

他早在无数个世界里穿梭过无数片雪原了。他总是那样踽踽独行,将自己的心冻得冰一样硬。可火焰没有哪一次放过他。我总喜欢并赞美他身体的温暖,可我刚刚才惊觉,出生在极冰之地的他,是承受了怎样灼热的痛苦,才叫自己修成了火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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