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呀?你好漂亮。”
耳边黏糊糊的声音响起,你给夏萧因调点滴滑轮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挑眉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他。
总是或瞥或垂的紫色眼睛此刻好不容易不加掩饰地盯着你了,可惜了,雾蒙蒙地,看来还没能完全清醒,他只能努力掀起眼皮,嘴角笑得弯弯。如此纯良无害的摄政王大人,你倒难得见。
“嘁,这么个小手术还值得你专门从外地跑回来?耽误了工作,我可不帮你兜底。”
“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害怕嘛。”
想在即将进病房的医生护士面前呈威风的摄政王被我噎得恼羞成怒,愤愤闭眼,闷闷地说,谁会害怕。
“不害怕吗?”
“切。”
“那你放手啊,给我捏疼了都。”
直到他被推进麻药室,你还依稀可见右手上一圈红印子。
夺大力气呢这。
你回想着两个小时前那一幕出神,眼前的夏萧因见你不说话,有些着急,伸出还插着针头的手,轻轻扯你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极了路边惯会靠撒娇讨钱笼络人心的流浪猫。
“你好漂亮,你是我的夫人吗?”
装了一身糖衣炮弹的流浪猫!
说完,他又不甘心地捏住更多你的衣服布料,左右晃晃,可爱死了。
你早知道刚做完手术醒麻药的病人会有些意识不清,没想到他直接连人都认不得了,平常硬得能开核桃的嘴也被麻晕过去。此刻的他就像没有坚果保护的豌豆射手,脑子里的东西直挺挺地往你身上喷。反正医生嘱咐你,刚醒麻醉的人不能立刻睡觉。闲着也是闲着,这样可爱的小夏小朋友,不好好逗一下,枉费了他平时装不喜欢你装得那么辛苦。
你偷偷掐着自己的大腿肉,强行把笑憋回肚子,一脸大惊失色地挣出他的手,严肃地告诉他,可别乱叫,我可不是你夫人。
刚提起一点亮的紫宝石又被蒙尘,他失望地放开你的衣服,盯着一滴一滴往下落药水的点滴瓶。你良心有点痛,刚想开口哄,却听见猫猫亮肚皮的声响:“那你可以做我的夫人吗?”
你一挑眉,发现事情不简单。你对夏萧因的脾气门清,所以他整天口是心非你都能自动转换成反义词,并在他羞恼的眼神里笑着扑过去,对他说一句我也喜欢你。他总是嗫嚅着嘴支支吾吾半天,最后红着脸,在终于压不下去嘴角的时候“哼”一声,不情不愿般反手回抱住你。你当然知道他有多喜欢你的,只不过你没想到,他竟然会在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锲而不舍地让只有一面之缘的你做他夫人。
看来傲娇的摄政王殿下对你潜意识的爱,还有巨大的挖掘空间啊。
他不会从一开始就贪图你的美色吧?你暗自得意。
“不行不行,”美女矜持摆手,“我们才刚认识,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呢?”
“那怎么办?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他说得坚定,但眼神依稀有些躲闪的意味,手指不安分地揪被子,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好啊,你要怎么追求我。”你撑着脑袋,一边帮他把被子掖实,饶有兴趣地问。
夏萧因更紧张了,敛眉认真思考,最后郑重其事地看着你说。
“我······我会保护好你,我会赚很多钱,每天都给你买好吃的,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就把他们都打跑!”
你听着,觉得怎么都像大猫带小猫占地盘时会做的事。
想象了一下变成白色波斯猫的夏萧因在街头横行霸道抢垃圾的样子,在转头见到你时丢给你一块带肉的大骨头并喵一声爱吃不吃,你忍不住笑出了声。
眼见着夏萧因眼里的委屈越发浓厚,你赶紧收了笑,却还是忍不住指着他打点滴的手说,你看你现在这样,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怎么保护我呀。
他立马来了劲,撑着想要坐起身,被你一把按回去。
“别动,小心身上的伤口!”
他眨巴眼睛,扬起下巴,不服气极了。
“谁说我不行,不信的话你现在和我比武,就知道我有多厉害了。”
你小心护住他打点滴的手,生怕他乱动,看他的眼神嫌弃极了,说哪有你这样追女孩子的,怪不得你没夫人呢。
他却不管不顾,握紧你的手,银白色的头发被他在枕头上蹭得乱糟糟,让你直观近距离感受何为炸毛。
“不比就不让你走,快说,比武什么时候开始。”
他还是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铁腕摄政王殿下,不过这股子劲用在你身上,怎么······傻气都要冒上天了呢。
算了,来都来了,大过年的,孩子还小,他是个病人。他眼睛亮晶晶地,势在必得的模样,你无奈地笑,最后一手在被窝里继续握住他打针的手,一手伸出个小拇指,放在他眼前。
“好,比武,那我们比掰小拇指好不好呀?”
真要命啊,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把逗三岁小孩的招用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