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督头浑身染血,勉强稳住身形。
如此血腥场面,令墨缘目瞪口呆,只见两位师兄提剑猛刺,一道道鲜血直溅天宇。
渡济杀得眼红,抹去脸上鲜血,喊道:“师妹,速来相助。”
玉静犹豫不决,但见鱼尸堆积如山,似在屠戮无辜。
“傻丫头还愣着?”圆良又喊道。
玉静连声应诺,却始终未抽剑相助。
麻绳网上层层覆以鱼尸,上有铁丝与刀剑交错,血肉四溅。
不久,又见河鱼井然排列,首排冲击河岸,其后紧跟而上,密密麻麻,如赴死地。
“群鱼自尽赴死?”墨缘心惊。
河堤终开一隙,洪水顷刻惊涛骇浪,犹如苍龙急奔而下,势不可挡。
层浪掀天翻地,拔树而起,往青鱼县浩渺汪肆。
洪水弥漫着农田,卷石挟泥,瞬息间尽成一片浑黄。
远处呼天抢地声传来,百姓为避命,纷纷上到屋顶。
但水势如脱缰野马,汹涌撕咬着楼宇店阁。
聚贤庄在洪水中倾覆,似树木被拔根而起,直冲下游而去。
蒋督头吓得瘫软在地,眼下洪水滔天,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岂能放过他?
青鱼县风惨阴冷。
在河水深处,白鲟儿咋显,瞬息间跃出水面,复化为女子身,泪流满面道:
“今犯下滔天之罪,不敢奢望上天垂怜,唯自此以后,青鱼县已非鱼族之家。”
渡济高举收魂镜:“妖孽,休得猖狂,看我今日收你!”
白鲟轻蔑笑道:“休想收我!”
话语未落,她摇身一变,恢复本相沉入水底,在鱼群中盘旋后,似作告别。
眨眼间白鲟冲向麻绳刀枪剑戟,噗嗤一声,鲜血迸射如柱。
水面喷出一阵血雨。
“鱼妖自尽啦!”岸边渔民争攘推搡。
暮鸟掠空而过,没入苍茫暮色。
玉静立于河堤上,目视波涛,面色凝重。夕阳余晖下,血雨垂垂而降。
白鲟垂危之际,仍前后挪动身躯,使得刀剑在其体内来回切割。
鱼群见状,亦纷纷冲撞麻绠,将白鲟遗体裹于层层鱼尸之下……
墨缘悲叹:“鱼群以生殉道,竭其最后气力,维护鲟王之尊,实为惊心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