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济言:“三师弟切莫心生怜悯,青鱼县成汪洋之地,多少人心碎离散,乃是罪有应得。”
蒋督头令人将白鲟捞出,燃火焚烧。
火光绚烂,夹杂凄凉。
大火焚烧竟日,青鱼县弥漫焦味。
待火光熄灭,白鲟则永久沉寂,世间再无其踪影。
洪水肆虐后,满目疮痍,暴雨连绵三日。
墨缘见窗外雨声如潮,难民流离失所,街面涉水驾舟,浮游逃命,不禁潸然泪下。
县衙门口,百姓列队而立,期盼施舍救济粮。
他们衣衫褴褛,眼眶深陷。四人驻足旁观,却是无力相助。
“粮已发尽?”一男子见箩筐已空,怒目凝视衙役。
“上头划拨之粮,仅此些许!”衙役苦笑而言。
“哼,今县里遭灾,急需大量救济粮,朝廷岂能置之不理?必是被狗官贪了。”
“岂有此理!要造反么?” 衙役掣出佩刀。
“造反又有何惧?”
一时群情激愤,众难民涌向衙门。
衙役们急忙手执兵器,大声呵斥,欲按罪论处。
“诸位乡亲,蒋督头已修书,恳求抚台大人拨粮,若是信任蒋督头,还请稍安勿躁……”
衙役们又试图平息难民愤慨。
“令我等何以为信?你等黑心官吏!”
难民群中,有女子嘶声力竭,随即数名衙役趋前用力推操。
女子踉跄倒地,摔于石阶上。
难民见状皆愤愤不平,狂呼冲衙,与衙役扭打成团。
“住手!”
一人头戴帽兜,从衙内走出。
“蒋督头。”众人恭敬道。
“我恐已非督头了。”
言毕,遥见三匹骏马驰入县衙。
蒋督头急忙出门下跪,听闻一通圣旨。
因洪水决堤,百姓流离失所,蒋渎职失察,被革职进京查办。
众人目视蒋督头被押上路,水天一色下,落日泛黄。
百姓感慨:蒋为官二十余载,虽无功业,然降服鱼妖,为民除害,亦算得一件善事。
……
四人返回聚贤庄,收拾行囊,告别青鱼县。
岭上秋日繁盛,而岭下却是生灵涂炭:
远处衣衫褴褛灾民,与昔日生活相较,实为天壤之别。
而青鱼滩头,河水枯竭,杂草丛生,果然已无河鱼之影。
“未知此后,县民将何以为生?”墨缘叹息道。
晓行夜宿后,半月进入长江水域,见岸边似有一座小城。
长街城墙,亭台渡口,烟雨飘于绿瓦小巷间,薄雾下宛如海上楼阁。
“天色已晚,我等就此小城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