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大碍,只是终归体内有余毒,需要清除干净,人才能醒来。”司颜回道。
“那就好,大概需要多久?”
“明天这个时间,安定王就能醒了。”
白逸徵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转而疑惑道:“朕明明看到妻主将银针刺入体内,为何……”想到当时的场景,白逸徵心中还是一紧。
此时一道清冷声音响起:“堂堂神树甘木,又怎会惧一区区毒树的汁液?”
白逸徵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青衣女子被五花大绑,见他忘来,毫无惧色地与他对视,虽面容普通,但气度非凡,隐隐有些行千鹭的影子。
白逸徵皱眉:“这是何人?”
赵岚湘回道:“回陛下,此人当时突然出现在院中,说安定王以神木为躯,不会被毒死,让我们不要把人装棺材里,臣这才注意到安定王确实没死,但因事态紧急,只能把此人一同抓回来,此事还需要陛下定夺。”
那女子虽身形狼狈,却神情自若:“草民谢晴,家中长辈曾经温养过安定王的魂魄,所以草民斗胆有事请陛下帮忙。”
白逸徵和赵岚湘一下就想到了当时那位告诉白逸徵复活之术的老妇人,两人一惊,对视一眼,白逸徵开口道:“如今妻主未醒,朕也没什么心情,谢姑娘不妨等上一天?”
谢晴点点头道:“草民谢过陛下。”
第二日,白逸徵在司颜、赵岚湘和谢晴的三重保证下,仍不放心行千鹭,想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即使抱着她看了一晚上,确定妻主还活着,但是当时的情景太令白逸徵害怕了,他依然是不敢离开半步。
最后,还是赵岚湘一句:“千鹭平常一向以天下为重,若是陛下再不去上朝,耽搁了什么大事,千鹭醒来后怕是会愧疚。”白逸徵才迫不得以去上朝了。
整个早朝白逸徵心神不宁,正巧下朝的时候,宫人来报安定王醒了,白逸徵步履匆匆地赶回寝宫,就见到司颜把一碗药端给了行千鹭,行千鹭接过来安静地喝完,神情清冷自若,听到声响向他望来,眸中幽深宁静。
白逸徵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但焦急的心情占了上风,他没想那么多,快步上前道:“妻主你终于醒了?感觉身体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行千鹭看着他轻轻地笑了一下,语气悠悠:“没想到一觉醒来,你都成皇帝了,恭喜,达成夙愿。”
白逸徵一懵,不知行千鹭为何说出这话,她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是皇帝了吗?
随即,白逸徵猛然想起一种可能,整个人仿佛被重击了一般,脸色大变,半晌说不出来话,妻主这是……恢复记忆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他都做好妻主一辈子想不起来的准备了,为何此时妻主突然恢复记忆了?
白逸徵控制不住地想到妻主从来都不喜进宫,那如今,她会不会离开?留下他一个人在这深宫之中。想到妻主可能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白逸徵心中一疼,不行,他绝对不能让妻主离开,至少不能让妻主一个人离开,但是他如今身份不同以往,不再是能说走就走了,他要拖住妻主一段时间。
行千鹭环顾四周:“连锦呢?”
司颜回道:“连锦姑娘受了些皮外伤,正养着呢。”
行千鹭点了点头,看向依然没回过神来的白逸徵,开口想要说话,白逸徵见状连忙惊慌地打断了她:“妻主身体还虚弱,还是再在宫中观察一阵比较好,不宜奔波,”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还有连锦,连锦现在有伤在身,应该好好休养。”
行千鹭不甚在意地点点头,有些疑惑地看了白逸徵一眼,开口道:“我并不在意在哪。”
白逸徵悄悄松了口气,就听行千鹭语气平静地接着说道:“并且这宫中还有我的夫君,我也只能呆在宫里。”
白逸徵猛地抬起头,就见行千鹭打量着他,眼中皆是兴味,聪慧如她,自然已经察觉白逸徵的打算。
旁边的司颜看着两人的氛围,悄悄地退下,还带走了所有的宫人。
白逸徵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我依然是妻主的夫君吗?”
行千鹭轻轻一笑:“自然,”随即意味深长地道,“怎么,夫君不愿吗?”
白逸徵连忙反驳:“怎会,我求之不得。”随即,他的声音低落下去:“我以为妻主不愿当我的妻主。”
行千鹭眉眼含笑望着他,语气坚定,一字一句地道:“君王的妻主,有史以来头一份,与有荣焉,岂会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