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妻子,她毋庸置疑是爱着路西法的……也不好说,万一只是在伊甸园的时候,为了逃离亚当,路西法是唯一的方法呢?
不对,那就不会有夏利诞生。还是爱着的。
那么后来分开的原因,按照夏利的说法是因为“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和大灭绝有关吗?
再想,再想……
其实如果可以找到路西法的话,说不定可以了解更多。但是按照夏利的说法,一个“只有无聊的时候才会给女儿打电话”的人,一个缩在屋子里龟缩不出的人,可靠的程度有待商榷。
或许,可以做交易?
————
她一个人在屋子里,绞尽脑汁思索,那张小白板被她画满了一遍又一遍,一时不知昼夜。
夏利来敲门的时候,她还在思考能够引动路西法的筹码,还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就听见夏利在外面号丧一样地喊着:“埃默拉!埃默拉!”
叫得好凄惨。
埃默拉赶紧把小白板翻过面,草稿纸拾掇拾掇收在小皮箱里,想了想又把桌子上的书随手打开一本摊平放在台灯下面,把耳机开机放到另一侧。
做完这一切,她还谨慎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正常,衣袖没有抹上笔迹,这才姗姗来迟:“怎么了?怎么了?叫得这么可怜。”
夏利站在门口,再也忍不住“汪——”地一声哭了出来。
埃默拉:……什么动静?
“我今天、今天干了一件大错事!”
夏利还没进门呢,抱着埃默拉就开始大声忏悔,吓得埃默拉有些手足无措:“哎呀,别哭,别哭……进来说。”
夏利陷入情绪深渊,埃默拉只能努努力单手把她抱起来拎进屋子。
这姑娘这么高的身段还真不是白长的,整个一实心的,好重。
因为今天聊天的原因吗?总觉得这孩子更粘人了。
埃默拉把人抱到床边——比沙发椅方便,再说一遍埃默拉是直的——让小姑娘靠在床头,拿纸巾揩了揩她的鼻涕眼泪:“怎么了?慢慢说,不急。”
这一副在外面受了欺负的样子。
“维姬知道吗?”
“……我还没打算现在原谅她……但是……”
“没事没事,不原谅不原谅,”埃默拉害怕又戳着什么伤心事,“你先缓一缓啊,我去给你倒杯水?”
夏利委委屈屈地点了下头。
时间不够,埃默拉就只顺手冲了杯蜂蜜水端过去。
“现在好点了吗?跟我讲讲吧,发生了什么?”
埃默拉坐在床边,略带担忧地望向夏利,其实内心已经开始疯狂的阴谋论——该不会是突然发现莉莉丝已经死了?还是路西法?又或者天堂那边出了什么新诡异政策?
“就在你走了之后,我们本来打算开始今天的活动……”
埃默拉皱眉听了老半天,才好不容易提炼出“安吉尔去工作,夏利想去劝瓦伦迪诺,让安吉尔多花一些时间在客栈这边,结果把工作室搞得一团糟被轰出来”的事情经过。
夏利还在抽噎:“我走的时候,我看见安吉尔的脸上被打了,又青又紫的。刚刚他回来的时候我看他好像非常的不高兴……”
……
“埃默拉?你怎么了?表情好可怕。”
埃默拉用力闭了闭眼,把脑子里不相干的回忆收起来:“他现在在楼下吗?我们去找他。”
“你知道吗?有机会Fxxk我,那是天大的运气!”
伴随着酒杯破裂的声音,安吉尔气急败坏的声音一起传来。
埃默拉下楼的时候,安吉尔还在指着赫斯克骂:“你知道我的身价吗?有多少人为了博得我的兴趣而愿意去杀人,你知道吗?”
“你去死啊!祝你当孤独的狗屎当得开心!”
赫斯克倒是看见埃默拉和夏利下来的时候若无其事挥了挥手打招呼。
安吉尔气得转头就走,就算是看见了埃默拉和夏利也只是脚步一顿,仍然是大步离去,再不回头。
维姬似乎也是刚到,一头雾水:“发生了什么?安吉尔你去哪里?”
“出去随便什么地方!”
还把门给摔上了。
“赫斯克,你做了什么?”
“给他调了一杯酒?”
埃默拉想,这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维姬看见夏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走过来 ,夏利看见维姬,俨然忘掉了刚才说的什么“没原谅”,沮丧地讲出来事情的原委。
“……你只是导火索而已。”埃默拉走到吧台前,“咖啡,谢谢。”
赫斯克:“再说一遍,这边是吧台。”
埃默拉:“今天的酒保也没有起到宽慰人心的作用啊。”
赫斯克:“酒保也不是那种作用吧?”
“也许?”埃默拉无奈地笑了一下,“可以拜托你去看着安吉尔吗?”
赫斯克的猫猫脸皱起来:“你是开玩笑吧?你这么担心,为什么不自己去?而且你不是很喜欢给别人当人生导师吗?”
“……即便是我也会生气的哦。”
赫斯克把咖啡推过来,不走心地找补:“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很擅长开导人吗?我又不像你那样擅长,你自己去不是更好吗?”
“……首先,我只是让你去看着他,我害怕他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傻事。”
埃默拉尝了一口咖啡:“其次,并不是我充当了这个导火索把他气得夺门而出。”
“最后……硬要说的话,我和安吉尔处在不同的困境里。”
赫斯克姑且看了她两眼。女人平静地坐在吧台边上,碧色的眼睛看过来古井无波:“你们两个的困境更加相似一些,或许更能将心比心。”
“啧。”
“是答应了吧?我当你答应了哦。”
“知道了知道了。”赫斯克挠挠头,“大晚上的喝咖啡,我诅咒你睡不着。”
“太可怕了。快去吧。”
赫斯克出门了。
埃默拉回头,看向维姬和夏利:“接下来,我们得做一些计划了。”
夏利眼泪汪汪地看过来:“啊?你是指道歉计划吗?我写一百封道歉信管用吗?”
维姬看到埃默拉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夏利,抬手扶额,嘴里还感慨着:“这么傻白甜,以后你可怎么办呐?”
维姬:很难不赞同。
————
把事情商量好了之后,埃默拉左等右等,还没有等到赫斯克和安吉尔回来,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出门找找看。
赫斯克很靠谱……
……吧?
埃默拉化成一只猫头鹰,在城里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坐在一家夜总会门口的两个人。
安吉尔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赫斯克托着腮陪着他。
猫头鹰大摇大摆地落在他们不远处的电线上,歪着头观察。
好像氛围不太好,再看看。
两个人好像在说什么,再看看。
赫斯克突然站起来唱歌了。
赫斯克突然拿出来一把……伞?
赫斯克支着那把伞开始唱歌了!
埃默拉:猫头鹰宇宙升华.jpg
这是在干嘛?新型劝说方式?
但是他们在唱歌哎。
埃默拉看似犹犹豫豫、实则眼疾手快地在脖子上挂好微型摄像头。
————
等到安吉尔和赫斯克回到客栈的时候,埃默拉、夏利、维姬和潘修斯坐了一排在大厅里,听见了开门的声响,四个脑袋整整齐齐地回头。
“……你们在搞什么鬼?”
埃默拉忍着笑意开口:“在等你们回来。抱歉,我可使唤不动我们的客栈经理,所以只有我们四个在这里。”
潘修斯:“我都已经睡着了还要被薅起来,太过分了埃默拉小姐……”
赫斯克笑了两声:“哈哈,那我可真是荣幸。”
衬着夏利冲上去抱着安吉尔疯狂道歉的背景音,埃默拉凑近了对着赫斯克明知故问:“只是让你出去看着他,怎么还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
“这个啊,发生了一点事故而已。”
“把事情说开了?”
“大概吧?话说你真的没出现呢。”
“什么意思?”
赫斯克回到他熟悉的吧台后面,随便地解释:“就是一种感觉?感觉你是那种喜欢把一切都握在自己手心里的人?也有可能是我感觉错了。调酒师嘛,看人也算是一种乐趣了。”
倒也没看错。
“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只是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够获得幸福罢了。”埃默拉晃晃手指,“我可不想阻止别人交朋友啊。”
“……朋友什么的,说的太过了吧。”
“Nonono,我也是有一套看人小技巧的,我早就知道你们能够成为朋友!”埃默拉还是忍不住笑起来,“我们同甘共苦,事情就会有不同的结局~”
“你果然跟在后面了!”赫斯克恼羞成怒起来。
“你们当时在交心嘛,那么好的氛围我怎么能打破?”埃默拉摸摸鼻子,“唱得多好听呀!”
“喝咖啡都堵不上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