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完全没事了,温和,成熟,沉稳,现在是一个值得信赖的老师。
进了医务室后,钉崎已经醒过来在玩手机,伏黑也醒了,漠然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我溜过去,伸手在他眼前划拉划拉,他刷一下抓住我的手。
我干脆拉个凳子坐他旁边,拿出手机给他看时间:“现在快十一点了,等你们这一轮吊瓶打完,我就回宿舍了,明天你们还要打吊瓶,今晚家入老师建议你们留在医务室,毕竟伤口并发的炎症和高热不在人家反转术式的专业领域。”
医务室虽然也有空床,但是我得做饭,我们的厨具和食材全在宿舍,虽然我做饭乱七八糟,但是明天这整个医务室的人,都得吃一口我的饭。
“明天你做饭啊……只要饿不死人就行。”伏黑叹道。
“我会努力的,明天做好了第一个找你试毒。”
“我还想活着。”
我俩手牵着手深情对视,隔壁虎杖漠然看着天花板,钉崎刷手机刷着,忽然爆发一声尖叫,大晚上惊得窗外鸟雀乱飞,虎杖一抖,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咋了……姐,”我掏掏耳朵,“要转行做乐队主唱了吗?”
钉崎深吸一口气,脸上春暖花开,热情洋溢,不顾手上针还扎着,下床蹦蹦跳跳扑向虎杖,抓住他的胳膊,给他看手机。
虎杖一字一句读出:“恭喜您,您抽到了上野动物园熊猫展馆的观赏资格,请于……”
他一愣:“熊猫,上野动物园,后天的观赏票?”
钉崎两眼亮晶晶,狠狠点头。
虎杖反握钉崎的胳膊,也高兴道:“了不起!”
我不为所动:“咱们这里不是有大熊猫吗?还能摸呢。”
钉崎摇头叹道:“你见过两米一口吐人言还会讲段子的大熊猫吗?”
“……也有道理。”
钉崎是高兴了,我看吊瓶也到底了,给他们拔了针,满怀悲伤地走出医务室,走之前抱着伏黑胳膊哭嚎:“伏黑啊,没有你,我一个人在宿舍,我怎么办啊……”
伏黑翻着白眼,把我送到医务室门口,我还抱着他胳膊不松手,眨着眼睛看着他,伏黑一手掐住我两颊,晃晃我脑袋:“你听见了吗?”
“什么?”
“水声。”
我勃然大怒:“你才脑子进水。”
伏黑冷漠地手一推,把我脑袋推开,趁机胳膊从我怀里往外拽,我还没来得及嚎,他就已经两腿一错,退回了医务室,在医务室窗口和我挥手了。
“不要啊伏黑,”我痛哭,“路上好黑!快陪我回去!”
伏黑看都不看我:“拿着手电筒。”
不是啊老天!这男人真心喜欢我吗?我都要走了,想多陪陪他,他就要这样?!
“太过分了!我不喜欢伏黑了!”我竖起中指,没等回答就抓起手电筒夺门而出。
刚出门就一阵晚风,看见树上一叶飘落,忽然意识到,秋天到了。
我感到一阵凉意,拢住衣服,拿出手机,不知道该做什么。
手机通讯录里,老黄的名字像一个上锁的箱子一样放在那里,我有着钥匙,却不敢打开,好像那是潘多拉魔盒。
我甩甩头,迈大步子,还没走几步,忽然听见沙沙声,但是却没有晚风吹过,树冠一动不动,我吓得灵魂都要离开□□,赶紧加快脚步,忽然看见前面伏黑站在那里。
月色朦胧,秋意刚刚崭露头角,半片树荫笼在他脸上,昏暗的路灯照他玉色的面孔,他闻声转过头,夜色下我只能看清他潭水一般无波的双眼。
我小跑过去,这下又觉得不好意思了,问他:“不是不来吗?你还得在医务室观察一晚上啊……”
“我怕明天被你毒死。”
“……我还是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