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师父。”
青敛道,“新上任的代行皇城令名叫林双,在上一个皇城令身亡的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快刀斩乱麻,虽然暂时看起来还没有坐稳,但短短几天内就把皇甫家的人收买成自己的心腹。其城府极深,不容小觑,恐怕比前一个更加棘手。”
亦绯天:“知道了。”
青敛:“客老板茶楼有人监视,需要去解决那些人吗?”
亦绯天:“不用。”
青敛:“好的。”
亦绯天高声问了句:“哎老板!我们的糖糕什么时候好?”
是的,你没看错,师徒三人正在街头排队买糖糕。
亦绯天一人吃了两碗醋熘面片儿,觉得已是撑得不行了,白瑕却吃了八碗,伸手叫:“醋熘面片儿我们桌再上一份!”
“好嘞!”老板兴高采烈地答,“糖糕马上就好,再等两分钟!”
亦绯天放下筷子,百无聊赖地等着炸糖糕。
这家店铺是皇城老字号,醋熘面片是出名的,好吃便宜,每天生意都异常火爆。而炸糖糕作为甜点更是一绝,男女老少皆宜,买十份醋熘面片可以送一份糖糕。
尽管是不值什么钱的赠品,也口碑如潮,甚至很多人慕名前来单单购买炸糖糕。
糯米粉手搓成一个小小的长条,放进油锅里,炸至金黄,撒上茶粉、蜂蜜或者红糖,甜糯可口。不管配胡辣汤还是豆浆,吃酒还是饮茶都相当合适,比一些店卖的中看不中吃的绿豆糕或桂花糕更实惠。
亦绯天掰着手指,心中感慨,果然在哪个年代,真正的生意经都是物美价廉。
“您好,您的炸糖糕。”
糖糕是窄窄一个长盘子,老板看了看满桌的碟子,极具水准地把糖糕放到为数不多的空隙里,完美卡住。
与糖糕一起端上来的,还有金黄的糖浆与山楂泥,两个小方形的凹槽与整个盘子连为一体。
亦绯天美滋滋地夹起一小块,先蘸了山楂泥,后蘸了蜂蜜,最后总结:“好吃。”
青敛问:“什么味道的?”
亦绯天把嘴里的咽下:“你可以点一份尝尝。”
青敛却拒绝:“我不爱吃甜食。”
亦绯天心情明显很好,左右看看没有多余筷子了,便将手中的一只倒着戳了一小块,蘸了满满一面山楂泥,递到青敛面前:“不甜的,尝尝?”
青敛看着送到嘴边的筷子,身形忽然僵在那里,连同面部表情一起一动也不动。
亦绯天眨了眨眼,满脸笑容:“啊~”
青敛下意识地张开了嘴,热热软软的一小块进入口腔,酸酸的,香香的,他用舌尖舔了舔,有点麻,甜甜的。
“哈,好吃吧?”
青敛垂着眼帘嚼嚼,末了很端庄地说:“还行。”
白瑕看不下去了,起身豪迈地给老板扔了银子,指着亦绯天面前,要来一份一样的。结果端上来了以后吃了两块就不想吃了,青敛跟他一起吃了一半,剩下一半还是进了亦绯天肚子。
愉快的吃饭时光以伙计从茶楼里出来告终。
茶楼受人监视,亦绯天一行人是不能大摇大摆去找客行衣了。江上清在闹事时突然出现,皇城司对他的关注不低反高,客行衣也是如此。如果跟奇怪的人接头,少不得惹人怀疑。
而亦绯天这边,尽管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闹事一案与他们有关,却多少有人知道段城雪有几名特殊客人。白瑕和青敛易了容,去跟伙计打探茶楼消息,亦绯天则回了醉芳酩。
一身轻功畅然施展,不会很消耗灵力,又能神不知鬼不觉。
已进寒冬腊月,街巷满是孤枝,只有醉芳酩受温泉影响,这等天还有一片红花绿意。
不过,便是如此,那些花儿也要败了。
亦绯天一阵唏嘘,脚尖刚刚落地,便听树下一人叹息:“你可算是回来了。”
段城雪一身天青色衣服,坐在亭间自酌自饮。亦绯天料想他不会喝酒,凑近一看,果然是茶。
红伞少女一身杏花裙,站在万丛苍翠中,对来人点点头,收了伞站在旁边。
段城雪对她说:“落川,你也坐吧。”
尽管有几分这方面的猜测,听到段城雪这么说,亦绯天还是有种牙齿抽痛感。
为什么这些什么什么约,总要人家男孩子扮成女孩子呢?
亦绯天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落川?是我想的那个落川吗?”
对方安静地点了点头,也坐下来。
段城雪亲自倒了杯茶递来,亦绯天接了:“看来,今天可以听到剩下的故事了?”
段城雪笑容有些无奈:“最完整的故事,不是已经放在你面前了吗?某身体不好,便以茶代酒,来,先生,这杯我敬你。”
亦绯天跟他轻轻碰了一碰,不相上下,平平地喝了一杯茶,欣赏一番园中胜景,忽然怅然说道:“看来,这些花确实是要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