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江上清。
亦绯天看清他手底下带的那些人,顿时了悟:“原来他消失这么久,是搬救兵去了。”
青敛收回手,冷眼瞧着影像:“他竟然能借来福荣镖局的人。”
亦绯天噗嗤一笑,少年你也太不诚实了。
明明心里很感谢对方赶来,还这么冷冰冰的。
“看来是不用我出手了。”余郄悠哉悠哉地说。
“你出手,怕是要坐实锁云阁邪祟作乱了。”亦绯天道。
“这锁云阁还用得着我坐实?”余郄笑了一声。
“普通人总会抵触驱逐他们害怕的东西,有点谣言,有点过激行为,很正常。”
“只是普通人吗?”余郄意有所指。
亦绯天不回答他,眼睛紧紧盯着帘幕上的少年。
画面里的少年鲜衣怒马,手握长戟在长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相当利落。
他不伤人性命,用柄和杆打到肉,点到为止。但还是有人不怕死,看出江上清不下死手,一时发狠,咬着牙把短刃刺向马匹。
马匹吃痛,迈起前蹄长嘶,一脚蹬飞前面两人。人撞到街边货架上,吐出口血不省人事了。
“杀人了!杀人了!”人们爬着滚着玩命鬼叫。
“喂!你们别血口喷人啊!”江上清一边控制失智的马,一边见缝插针地喊。
“快报官!报官!”
亦绯天:“……”
当了这么长时间土匪,第一次见土匪报官的,莫名其妙感觉脸被丢了怎么回事。
白瑕看得忿忿:“他们到底哪来的脸!”
官府人马来得很快,先皇城令死了,原来皇甫的小弟林双代行皇城令。此时带着一干人马,威风凛凛地开架子,看戏的百姓自觉给他让出一条道。先在众人拥护下扫了一眼,好家伙,全是街头恶霸,都是熟人。
混混们收到眼神,立刻先发制人起哄道:“我们没犯法!是他们!都是他们!你看我骨头都折了!”
好不容易安抚下来马,转头对着千夫所指的江上清:“……”
林双横剑对着江上清:“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大街上起哄闹事?”
江上清:“喂长官,你可不能这么说啊,是他们先聚众砍人家门,我只是见义勇为!你不能因为跟他们熟就徇私枉法吧!”
一干人马举剑对着他:“放肆!”
亦绯天:……
只听青敛在一旁低声骂道:“竟然是来莽的?草包吗!”
亦绯天欲言又止,你不能想其他人都跟你一样吧。
“我记得你之前在醉芳酩也混到个什么领头?”
青敛:“那也没什么能用的。也不知道段城雪他们在干什么。”
余郄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杆烟枪,慢慢抽着:“不过,被这些人这么一闹,这件事情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白瑕:“到此为止?”
几人正说间,只见林双手一挥,说了一句话:“把他们都给我带走!”
师徒三人:“……”
不管客行衣还是沈东临都一起被绑了,看到沈东临被绑成一团还据理力争的样子,几人觉得稳了。
至少这家伙很会打官腔,他们吃不了亏。
亦绯天:“看起来官匪两头是约好的。”
余郄:“是啊,今天这场乱子,在那边打过招呼的。他们让混混和平民百姓去毁锁云阁,混混收钱财打头阵,皇城令一早就来了,在后街上看着,不出大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不是江上清来这么一出,锁云阁这趟浑水必不得善了。”
白瑕:“这么一说,我们还得感谢他们打岔啊?”
青敛幽幽地问:“师父这么紧张,是怕江公子阻挡不了他们吗?”
亦绯天摇摇头,问余郄:“尘无咎那边是什么情况?”
余郄:“他说,你知道真相了以后自然会知道找谁……先说好,我只负责幻境和锁云阁这里,我是不可能陪你去的。”
青敛站到亦绯天身边:“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
白瑕拿起剑:“我们陪你。”
亦绯天想到玫瑰和蝴蝶,转身:“我们去皇城令看看。”
青敛:“没问题,必要时候我可以替你逼问一下他们,审讯手段我都熟。”
白瑕:“就是,师父根本不用跟他们绕弯子,我已经受够了。我们还是回去占山为王,每天没事打打架抢抢钱,自由自在。”
亦绯天:你们要不要听听你们在说什么?
“我记得,为师收你们为徒,没教过你们这些吧?”亦绯天慢慢说,“你们还知道自己是流云宫弟子吗?正道仙门,一身正气,怎么习得一身土匪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