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人的桃花债,殃及无辜的速度倒是快。”
小渔歪歪脑袋,不明白陆宜铭在说什么。
接着,他听到越舒文懒懒的声音从自己左侧传来,语调轻缓,并不着急。
“哦?小渔未必无辜吧。”
陆宜铭咬了下牙根:“有自信是好事,但别自作多情。”
“是吗?”越舒文轻笑着,朝小渔挥了下手,“小渔,好像被烫伤了,有点疼,你能帮我吹吹吗?”
小渔一脸茫然,虽然听不懂两人打的哑谜,但他能明白越舒文现在的诉求。
他立刻接过对方的手,仔细看了眼,好像刚刚碰到水的地方是有些红,于是小心地嘟起嘴,吹了两下。
就在小渔认真帮人消解疼痛的时候,越舒文得意的目光越过小渔的脑袋,投向陆宜铭。
在那挑衅的视线下,陆宜铭伸出手去,一把捏住小渔的脸,叫人不得不仰起头来,看着自己。
小渔的嘴还嘟着,这会儿面颊被用力捏着,嘴闭合不起来,他像小鸡似的努努嘴:“陆先生,怎么了?”
声音也有些变形,低低哑哑的,无辜得很。
陆宜铭沉眸,一张脸死黑,跟坐在小渔对面的景一此刻的表情一模一样。
“松开他的手,不许吹了。”
小渔转动眼珠子,有些可怜地望着越舒文。
“越先生,我不能帮你吹了,你自己想办法吧,可以让景一帮你。”
越舒文:……
好好好,这俩合起伙来虐人也就算了,还反过来扎他一刀是吧?
……
这一顿夜宵小渔吃得很开心。
东西好吃是一方面,主要是热闹,他跟大部分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大家并无隔阂,聊起来天南海北的。
而且大家似乎都很照顾小渔——景一除外——不知是因为小渔最年轻,还是因为他性格讨喜。
小渔在人群里极大程度地发挥了自己抚慰犬的天赋,话说得好听又俏皮,还愿意捧场,并给出真心夸赞。
没有人不喜欢小渔,小渔也享受这种与人类同乐的氛围。
而陆宜铭则与他相反,哪怕他今天穿得已经很不正式了,但他身上的精英气场还是挡不住。
虽然他听小渔说话的时候总是半眯着眼,微微含笑,但众人依旧能感觉到他的强势——那是一种看着属于自己的珠宝摆在舞台上展览的状态,有几分得意,也带着占有欲,且毫不掩饰。
陆宜铭在小渔身边时,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主人气场也还是很强。
席间,陆宜铭去了一趟洗手间。
这家店的洗手间出来就是后门通风口,门口萦绕着淡淡的烟味,风会把这种味道带向四周,呛人的味道会很快逸散,也不算难以忍受。
陆宜铭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一声“小铭哥”传进自己耳朵里。
他看见越舒文就在通风口站着,没穿外套,身上唯一的衬衣有些单薄,显得他人更瘦弱,摇摇晃晃的,像九块九包邮的劣质三脚架。
越舒文修长的手指缝隙里夹着支细烟,烟灰没抖,攒着劲等来上一波大的。
陆宜铭走向他,皱起眉头:“你是主唱,不用保护嗓子吗?”
话一说出来,他就有些后悔了。
质问的语气,不该这样的,其实他想说的分明是吸烟有害健康,最好能戒了。
越舒文往门框上一靠,举着烟的手扬在半空。
烟灰还是没落,里头荧荧火光,十分黯淡。
越舒文半抬着眼皮,语气更懒:“偶尔一支,没瘾的,放心,我比你更惜嗓子……我得唱到一百岁。”
陆宜铭站在与他相隔半米的位置,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卸下过往在自己面前积极主动的伪装,露出内里丧气懒散的真相。
他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那个总对自己抱怨说不喜欢学校、只喜欢上音乐课的越舒文。
陆宜铭声音缓下来:“掐了吧,一会儿身上带着味道,会呛到小渔。”
越舒文怔了下,掀起眼皮,眼角带着无奈的笑。
他手一抖,烟灰终于落下,洋洋洒洒,撒盐空中差可拟。
烟被举起,海绵头被那张浅粉色的嘴唇抿住,火光复现明亮,只一瞬又黯淡。
随后,白色的烟雾顺着越舒文的嘴,被吐到了陆宜铭脸上。
陆宜铭偏过脸,躲开二手烟。
随后,他听见越舒文的声音,字字句句,冷如霜降。
“以前我觉得你就是这性子,只在乎自己,不关心别人,现在看来,其实不是,你只是不在乎无关人员。”
“上次我问你,你对他是认真的吗,那时候你没回答我,那现在我再问一次,你对他是认真的吗?”
陆宜铭回转过来,看着越舒文双眸,不偏不倚,目光沉静寻常。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