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哐当一下关了,本就不大的空间因为多出来一个人显得更加狭小。
还未来得及说完的话被常祝咽回肚子里,他微蹙起眉,与姜安池对视后却无再开口的意思。
姜安池靠墙站着,他从透亮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局促不安的脸。
发尖儿上还滴着水,水珠顺着鼻尖落到脖颈处的毛绒服上。
笨重又滑稽的玩偶服与面前西装革履的两人比起来显得有点可笑。
周贺对姜安池这身打扮感到新奇,他凑近些,摸了摸那条毛茸茸的老虎尾巴:“嘿,你这尾巴还挺软。”
他站在常祝和姜安池中间,左右看了看,这才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
不过他没想那么多,走到常祝那边背过身。
“快快,帮我把项链取下来,我总感觉有点过敏。”周贺说着偏过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脖颈线条修长,“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红了一块?”
两人站得很近,周贺见常祝没动,催促说:“干嘛呢?赶紧啊很疼的。”
姜安池一抬眼,见常祝在看他。
但对方很快垂下眼眸,伸手去解周贺脖子上的那条项链。
“怎么样,是不是红了?”周贺问。
“嗯。”常祝微皱起点眉,“你这爱过敏的毛病怎么还没好……你别乱动。”
周贺不动了,转而跟姜安池聊天:“你在这干嘛啊?”
姜安池说:“我来兼职的。”
“兼职?”周贺表情古怪,扬了下眉,“小提琴拉挺好啊,你是专业的吗?”
“专业”两个字让姜安池不合时宜地想起小时候那个想当小提琴家的自己。
但很可惜。
“我不是。”姜安池否认道,“小时候学的,很久没练过了。”
“真的假的?”周贺有些惊讶,抬起些头,又被常祝按下去,“嘶——常祝你轻点儿成吗?诶,你挺有天赋的,怎么不考虑继续学琴?”
姜安池干笑一声:“也就那样吧,长大些后就放弃了。”
其实这句话姜安池听过很多次,小时候姑姑就老这样夸他。
姜安池的第一把小提琴就是姜清送给他的,那时姜清总说:“我们家小池还不会拿筷子的时候就会握弓了!”
其中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不过他学琴的确比其他孩子快一点。
和他一起上课的小朋友还在练上一首曲子时,他就早已练得得心应手,开始下一曲了。
“我们小池喜不喜欢小提琴呀?”姜清问他。
姜安池点点头:“喜欢!”
“那小池以后要不要做小提琴家?”
“小提琴家是什么?”姜安池那时候还小,不太懂这些弯弯绕绕,“可以玩一辈子小提琴吗?”
姜清听见他又用“玩”这个字来形容拉琴,没忍住笑:“对,可以玩一辈子。”
姜安池毫不犹豫,小脸上的表情严肃认真:“好,我要当小提琴家!”
后来姜清去世了,回到姜家的时候,姜安池发现弟弟姜允乐也在学琴。
姜允乐一开始还挺高兴能有人陪他一起上课,每次都兴冲冲拉着姜安池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