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三枚的眼型圆润,不是很标准的杏仁眼,笑起来给人一种清纯娇憨的感觉,不笑的时候却锋利,更显灵动。
两人气场全开,互不相让,只是坐在那里安静的对视了几秒,便给人一种王不见王的厮杀感。
求生欲极强的裴元,几乎是瞬间便意识到,这个状况,无关人员应该立即撤退,否则肯定被误伤。
于是他悄悄地起身,向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退着退着,又快速前进,将邢正一把向后扯,赶紧远离火葬场才是整理。
迟钝的邢正,正疑惑好端端的两人,怎么说着说着火药味这么浓呢,就被一个用力扯到了边上。
裴元:“嘘,闭嘴微笑,保持安静。”
邢正:......
裴元想象中的“哐哐”乱杀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与三枚对视了好一会儿的陆衎,率先移开了视线。
他突然问道:“你有顾虑?”
三枚没有回答。
陆衎轻笑一声,“我可以答应你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残害无辜百姓的罪人,即使他家财万贯、地位斐然,我陆在野以项上人头保证,必定严惩不贷!”
闻言,三枚眸中的厉色渐然消退,眨了眨瞪得有些发酸的眼睛,她一边敲着桌子,一边垂眸沉思。
行走江湖多年,三枚见过太多官官相护的狼狈奸人。
但通过跟陆衎相处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又直觉陆衎与那些贪官污吏不能混为一谈。
纠结了一会儿,三枚敲了下桌子,不确定地道:“你能保证,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陆衎点头:“我能保证。”
三枚又问:“即使他家财万贯?”
陆衎语气坚定:“作恶多端滥杀无辜,法理不容!”
三枚再次想他确认:“即使他地位斐然,也严惩不贷?”
陆衎重复一遍:“我以性命担保,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行恶之徒。”
三枚终于再次抬眸,大手一拍桌:“行,我就信你一次!”
吃完后躺在锁魂箱上呼呼大睡的八耳,被三枚拍桌的动静吓醒,豆眼一瞪,还没站稳就振翅一拍,飞起来就要拿它尖锐的小嘴去啄陆衎。
被三枚眼疾手快捏住了翅膀,反手就是一巴掌,“醒醒!这不是你能吃的!”
八耳不服气,脖子一伸,就是一声嚎啼:“咯!”
被三枚狠狠一瞪,脖子一缩,秒怂。
三枚恨铁不成钢地又瞪了它一眼。
睁眼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可不是寻常的乡野莽夫!
人家可是能徒手撕猛虎的大理寺少卿!
分分钟将你的鸡头拧碎!
陆衎按在腰佩上的指腹一顿,看着三枚脸上生动而俏皮的表情,嘴角不由往上一扬。
“啧啧啧......”
裴元将袖中的折扇重又抽了出来,拿在手中拍了又拍,一脸意味深长地看了陆衎一眼,又看稀奇物一扬扫了三枚一眼。
“老邢,你说,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与神秘兮兮一脸八卦的裴元不同,邢正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桌上的油纸伞上,闻言想也没想就道:“瞎说八道什么呢!”
裴元邪魅一笑,“我可是清清楚楚地闻到了呢。”
邢正终于施舍给了他一个眼神,皱了皱鼻子,“闻到什么?”
“啪!”
特别自信又潇洒地打开折扇,利用扇面遮住了嘴巴,裴元将声音压得极低,在邢正的耳边道:“酸臭味!”
侧耳倾听的邢正,以为能听见什么惊天大八卦,闻言身子瞬间僵住。
他抬起胳膊左右嗅了又嗅,小声嘀咕道:“虽说我两日没洗澡了,但我怎么自己,没闻见味儿呀?”
裴元:“若是连自己都能闻见自己身上的臭味,那就代表你已经早就臭气熏天了——”
“啥!”
突然反应过来的裴元,大叫:“你说什么!”
“两天没洗澡?”
裴元的声音尖锐:“两天没洗澡!三餐照吃,你竟然两天没洗澡!”
他一边飞快远离邢正,一边朝陆衎那边跑,“陆在野,邢安然这厮居然两天没洗澡了!可太不要脸了!”
邢正无语:我只是两天没洗澡,怎么就跟不要脸扯上关系了?
还有,到底要强调几遍才罢休!
佯装严肃的三枚又被这俩人逗乐了,抱着八耳笑得有点合不拢嘴。
看着她的笑脸,陆衎不知为何,也跟着笑了起来。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邢正,被几人笑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五大三粗的大男人恼羞成怒,追着裴元就要开打,余光一撇,见桌上放着的油纸伞,不知什么时候悄摸移到了窗边。
他的眼睛瞬间瞪大,手指往前一指。
“你们看,她似乎是要夺窗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