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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合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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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共茅坑大的旱湖,你半截身子全没进去了,所幸一颗脑袋卡在岸边的石头上,才没滑下去淹死。姓广的但凡迟上半个时辰找到你,你都得小命不保。

那时候刚刚宿醉醒了的我,还逢人吹嘘我孙子小小年纪酒量奇佳的事儿呢。现在想来,仍是后怕得紧呢。”

大抵是当真后怕了,脸上的难过也显得更真挚了些。

失了酒润喉,回忆都干涩,于是重新抱起酒坛,小酌了几口后继续说道:

“外边的秋风刮得人脸又干又疼,姓广的也不给你更衣,直接把冻得瑟瑟发抖的你抱到我面前,把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我又怕又悔,连打自己十个耳光发誓,今后再也不骗你喝酒了。”

“可是你个臭小子倒好,知道自己酒量不行,非跟它干上了,小小年纪一坛又一坛得喝,还专挑库房里上好的酒练,没少霍霍我的酒!

好不容易偷出几坛酒躲起来喝,还总是被你逮到,不让给你就要跟我比武,一根手指头都能放倒的年纪,犟得跟头驴似的,被打倒了还得再爬起来,把我的美酒搜刮走了才肯罢休。搞得我那几年,肚子里的酒虫差点没被渴死!”

比了比膝盖的高度:“你那时候呐,才这么点大。”

又向上比划了下谢恒的身高:

“转眼都这么高了,成大小伙了。以前你总抢我的酒喝,屁点大的酒量硬是被你练到比我还好。如今物是人非,独留我一人借酒消愁,世事无常啊。”

谢恒:“喝酒伤身,我若不与外祖抢,唯恐外祖的胃喝穿了。”

曹老将军讶异得看向他,一颗冷硬的老心,被撬开了一块角。

但总觉得哪儿不对,想是边塞的妖风,吹得人背后发凉?

谢恒:“我陪外祖喝?”

“……”

曹老将军轻咳了一声,将被撬开的角重新安回了心里。

眼底压不住的狡黠划过,用鼓励的眼神盯着谢恒,却迟迟不见他有下一步动作,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好孙儿,刚刚说的是个问句。

臭小子,忤逆他的时候,从不知道征询他的意见,陪他喝口酒,倒端起了君子之风!

“嗯呐。”

曹老将军含糊不清得回应了一声,谢恒便不再多问,抬脚拾起了一坛新酒,一手抱着花春盎,另一只手抱着酒坛喝下。

完毕轻轻丢下酒坛,酒坛在原地转了几圈后,稳稳得立住了。

曹老将军着急问道:“喝光了吗?”

谢恒:“滴酒不剩。”

曹老将军追问道:“还喝吗?”

谢恒:“喝酒伤身,点到即止。”

花春盎眼巴巴地看着谢恒,嘴角的涎液从口中团成一团的红布缝隙中漏出。

谢恒替她将涎液擦干净,低头悄悄说道:“这酒是普通的陈酿,又烈又不好喝,等明日我请你喝外祖亲手酿的将军酿。”

花春盎哼哼一声,似乎并不满意。

谢恒改口道:“今晚就请你喝。”

花春盎黛眉弯弯,越发高兴了,可不知又想到了甚么,眉毛又拧到一处了。

谢恒只得继续哄道:

“外祖虽然行事奔放粗鲁,但一手酿酒的手艺承袭自我外祖母,外祖母未出阁前,对酿酒工艺颇有研究,曾以斗笠遮面假作男子,摘得‘永泽郡第一酿酒师’的桂冠。外祖虽只承袭了三五成,酿酒手艺却足以横扫整个西部。”

花春盎的涎液又流出了,黛眉虽松了些,却还是拧着。

贵妃醉的滋味她可还记得,虽然入口辣了些,但回甘无穷!

可大魔头酿的酒,她不大愿意喝。

谢恒再接再厉:

“外祖懒怠动手,一年只酿一坛,只等每年外祖母的忌日开坛,在墓前与外祖母共饮。外祖母的忌日在一月后,既外祖得罪了你,我便将酒偷去,让他到日子扑个空,给你报仇。”

花春盎迫不及待得哼哼了一声,既解了馋又报复了人,总算是高兴了。

谢恒叹了口气,只愿外祖母体谅他两难的处境,不会责备外孙抢了将军酿。

曹老将军听不清小两口的私密话也不恼怒,在地上坐舒服了干脆也不起来,兀自又美滋滋得喝了小半坛的酒。

谢恒吩咐一旁候着的兵士道:“将未喝完的酒全部撤下,再将此处打扫干净。”

“面也见了,酒也喝了。孙儿先带安歧回营帐中修整一番,待到日落时分,亲自去外祖帐中赔罪,再就武威城一事加以商讨。”

言毕,谢恒正要抱着怀中的美娇娘离开,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却是花春盎探出大半个身子,抢过曹老将军手中不曾设防的酒坛,一鼓作气将平实的坛底砸在了老人家的脑袋上!

坛中剩的酒,高高溅起,接着淋了曹老将军满头。

花春盎边砸边高声叫囔道:“叫你怂恿郎君娶他的短命鬼表姐!”

虽嘴里还堵着一块布,但足够的愤怒,让一字一句,叫人听了个清。

“……”谢恒连忙抢过了她欲往下砸第二下的酒坛,“毁尸灭迹”地丢去了远方,并训斥道,“安歧不可无理。”

花春盎一把扯掉了口中的红布,愤怒地丢下,不仅未觉得自己有半分无理,反而觉得刚刚没发挥好,下手轻了!

酒坛没碎,人也没碎不是?

口中塞布久了,酸乏得紧,酝酿的气势没撑过三息,便愁眉苦脸得用双手揉着双腮。

曹长胜五岁上战场,时至今日七十有余,身上刀箭伤无数,脑袋却独独没遭过敌手,可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将军的脑袋碰不得。

谢恒抱着花春盎后退了三步,脚底暗暗蓄力,随时准备携娇妻跑路:“外祖,安歧不曾习过正经武学,您大人有大量,断不可与她计较!”

“哈哈哈哈——”曹老将军绷臭的一张脸,却忽而云开月明,拍拍屁股站起,朗声说道,“打得够硬够疼,我就当送孙媳妇的见面礼了!”

而后比戏台上的伶人变脸都快:“将臭小子拿下,今儿个,绑也得给他绑去洞房!”

送酒的十名兵士,瞬间将谢恒团团围住。

花春盎被他笑懵了,慢半拍骂道:“老魔头你是疯了吗?被打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又见形势不对,迅速起一古老的手势,准备将本命长弓召出:“郎君我来帮你!”

结印待完之时,谢恒先一步将她的手拉回:“弓箭在近距离搏斗中是为短板,你坐这护好自己,安静等我即可。”

说话间,已是将她放在了太师椅上。

曹老将军就站在旁侧,此时倒是不担心外祖会对她不利了。

“哦。”

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的道理,花春盎对自家郎君充满信心,于是欣然应下了。

曹老将军“哼唧”一声,对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的自信表示了不屑:“臭小子,你若能突破重围,算你的本事。”

谢恒每走一步,围住他的十名兵士,便跟着移动一步。

一直到谢恒在练武台上站定,打斗圈才正式被划出来。

花春盎不服气得反对他哼了一声,随后在太师椅上站起,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助威道:

“勉之!勉之!郎君勉之!”

二十个回合下来,十名兵士全部倒在练武台上起不来。

虽耍武器,却不见血。

倒不是他们实力不济,而是少年将军过于强悍。

曹老将军竖起三根手指,再挨个往下折:“三、二、一。”

三声数过后,以一当十,横扫对手的谢恒,单膝重重地跪倒在地,紧接着以左手撑住地面,才勉力不倒下。

正朝曹老将军扮鬼脸准备嘲讽的花春盎,当即跳下太师椅,跑向了练武台,担忧地抱住了谢恒:“郎君你怎么了?”

曹老将军闲庭信步地跟着走了来,左右手抓着一根不知从何处取来的粗铁链。

谢恒仰头看向曹老将军,眉骨隐隐跳动:“外祖,你在酒里下了甚么药?”

曹老将军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果然是我曹家的孙儿,喝下一大坛掺了合欢散的酒,还能撑到干翻我曹氏营下十名兵士。”

谢恒皱眉:“一两合欢散都未必能起到如此药效。”

“聪明!”曹老将军轻松地摘开了花春盎,并用军中最结实的捆绑法,用铁链将谢恒捆起。

就算是缩骨功老祖来了,都得束手就擒。

“我在其中额外加了一小勺的五石散,小加一勺并不致瘾,却可以放大合欢散的药效,意志强大者,辅以冰水三个时辰亦能扛过,但若提丹田之气运功,发散之药力就非顽者可解了。”

随之而来的管理后勤的女兵,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绑带,重新将花春盎好不容易得了自由的破坏力十分强的双手给绑了起来。

刚刚抱来牌位的广副将,又得了新命令,马不停蹄得重新去准备两套大红喜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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