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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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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几十年的老墓穴,盖土从内到外应该厚而坚硬,别说此次出行,只带了十名部属,就算人数翻上十倍,挖掘如此一座巨型老墓,一天怕是都难以完工,更别提这群兵士所用的挖掘工具,是御敌的刀剑了。

墓穴越挖越深。

“我挖到隔尸板了!”

在其中一名部属的长剑下探遇到阻力,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后,副将立刻命令一应部属全部退回武威城外等候。

所谓隔尸板,顾名思义,就是用于隔绝尸体与泥土的,万人冢之大,断无法填入棺椁,于是单以木板盖之,勉强算是盖棺定论。

钉成一大片的厚木板,早已腐烂不堪,副将用剑尖轻轻一翘,就翘开了一大块。

漏进的天光,将豁口处照得一清二楚。

只见墓穴之内,胡乱堆叠在其中的死尸,头发、皮肉、毛发与指甲全部保留着!

副将惊叫道:“僵尸!将军,万人冢下的尸首,全成了僵尸!”

“大惊小怪甚么?!”曹老将军在看清墓穴之内的光景后,“借”了花春盎脑袋上一根发散着幽微荧光的簪子,而后跳进了墓穴之中。

一炷香之后,从另一处破木而出:

“甚么破僵尸?不过就是肉身不腐罢了,爬起来一个我斩一个,爬起来两个我斩一双,活着的时候就不是我的对手,死了我还怕他们?”

浑身皆是尸臭味,干脆脱掉笨重的盔甲,丢进了坑中,紧接着说道:“一把火全烧了。管他有的没的,化成灰总蹦跶不起来了。”

没了盔甲傍身,由于年岁老去,身体佝偻瘦削,终是让他凶神恶煞的气场,多了几分老骥伏枥的沧桑。

副将再次单膝跪下:“将军,老将军也在里面啊!”

曹老将军冷笑道:

“他当初死得那般干脆,独留我一人替他背负诅咒,镇守江山,挫个骨扬个灰罢了,若他不愿,大可以活过来,我很乐意跟他对调一下,一把灰扬出去,倒落得个清闲自在!”

一语毕,掏出火折子,将星星之火丢进了万人冢中。墓中的瘴气瞬间被其引燃,空置了数十年的英杰城,蹿起了冲天的烈焰。

曹老将军仰头直视着冲天的火光,凶狠的眼中划过一丝难以掩盖的怅然:“管他阴谋还是诡计,老子一把火烧光了,叫他们无米难为炊,无兵难打战!”

副将满心忧虑,长跪不起:“将军,圣上知道怕是会怪罪,这可是大不敬啊!”

“尸变是为不祥之兆,为保岐国之安危,当以大火淬之。”曹老将军冲动过后,总算冷静了下来,冷静过后,一根筋得想出了个蹩脚的理由,再命令忧国忧民的副将,将他拉的屎给抹匀了,再在其上雕个花,“就以这句话为中心,写一篇奏折往皇城送去。”

“喏。”

副将忧虑不减,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花春盎被灼热的火势熏得满面通红,呆愣愣得站着不知躲避,火坑中斜飞出的一簇长火,朝她迎面飞去时,曹老将军一把将她提出了危险圈。

城内黑烟弥漫,熏呛得很,干脆提着她出了城,一路上不仅健步如飞,还能中气十足地嫌弃道:

“曹家的人,竟是半点傍身的本事都没有……”

结果一低头,只瞧见手下的人儿,正泪眼汪汪地敌视着他,曹老将军吓得火速将小鸡崽给放下了。

“乖乖的,老头子我都没动你一根毫毛……”曹老将军正十分不自在得自我辩解着,只见花春盎更加怨念得直盯着他的糙手瞧。

旁的不说,毫毛肯定算动了的。

曹老将军尴尬得将眼神挪至他处,干咳一声后果断将前情揭过,并问道:“你咋就要哭了呢?”

花春盎深深吸了吸鼻子,不愿在魔头面前落了势,于是努力蓄着眼泪,不让其流下,指着曹老将军控诉道:

“杀人老魔头,你杀同族,吃同族不够,还要把人挫骨扬灰,你简直是比杀人魔头还要可怕的杀人魔头!皇帝老儿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泪眼婆娑,要掉不掉的,白皙的小脸又被烟熏得黑不溜秋的,别提多可怜了。

曹老将军是半点气不敢生了,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小声嘀咕道:“臭小子是怎么调教媳妇的?一点不懂得尊老。”

就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与之完全不贴切。

见花春盎刚刚还骂得气势凌然的,这会儿又一句话不说了,唯恐她憋出病来,又祸水东引道:

“小丫头,臭小子呢?他怎么将你一人丢在此处了?虽然你刁蛮任性,不知礼数,粗鄙无知,除了一张脸勉强够看外一无是处,但既然娶了你,就得负起男人的责任,不管是吵架还是冷战,都不能轻易将女人丢下。”

搁这绕了一大圈子,原是在指桑骂槐呢!

花春盎气愤道:

“你才刁蛮任性!你才不知礼数!你才粗鄙无知!你还听不懂人话!我明明告诉你了,我是被鬼魂引至此处的,郎君忙着抓身上的虫子,匆忙之下如何能及时追来?!

不过你放心,郎君神通广大,不日他定能找到我,等我将你所干的丧心病狂之事一一告知他,你就知道‘大义灭亲’这四字怎么写了!”

“甚么乱七八糟的?”

曹老将军听得一头雾水的,见花春盎骂起人来还算中气足,便一口气将她塞进了装满辎重的车中。

每年上英杰城祭奠,曹老将军都只带十名左右的随侍,战场上厮杀惯的人,身上总有一股血煞之气,怕吓着沿途百姓,一行人便从来不住店,饿了啃粮草,渴了喝河水,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辎重不多,花春盎人又小只,刚好能塞进去,将防水的布帘子再往上一盖,勉强算得上一辆遮风挡雨的马车了。

曹老将军欣慰得如是想,随后将赶粮草的随侍赶下马,自个儿镇守在车辕之上。

杀鸡用牛刀。

这下子,曹老将军是半点愧疚都不剩了。

副将抱拳:“将军,我去寻小公子。”

“罢了,小丫头说得对,若臭小子连追人的本事都没有,也不必当我曹氏的子孙了。”曹老将军摆了摆手,策马率先离去,“我带着小丫头先行回营,你留下五人候在此处,待见着他了,就只说,他新娶的美娇娘得罪了我,尽快来赎人,不然我就丢军营里操练了。”

“喏。”

“马车”领着剩下的五人扬长而去。

副将看着几度腾空飞起,再重重落下的粮草车,抹了抹冷汗,事已至此,只能暗暗祈祷,那对看起来并不结实,随时都有可能分家的车轱辘,能安然撑到军营。

……

金乌高悬之时,带着五人苦等的副将,如愿等到了策马而来的谢恒。

谢恒重重一拉马缰,在副将跟前停下,大抵没料到在此处能遇见老熟人,眼中划过一丝诧异,无暇询问英杰城缘何成了一座火城,对方又为何在此,着急问道:“桑和叔,你可有见到一名长相娇俏的女子?”

眼前这位副将,正是曹老将军多年来唯一的左膀右臂,广桑和,广副将。

谢恒正要细细描述下花春盎今日的穿衣打扮,只见广副将点了点头,说道:

“小公子,小夫人被将军邀去军营中做客了,一切都好,且不必着急,让桑和叔先来考校考校你,看看这许多年过去,离了军营,你的功夫是否落下了。”

一语毕,便飞身上马,将谢恒给“踢”了下来。

谢恒拽着缰绳稳稳落地,险险避开了这一脚。

五名随侍自觉后退数步,各个脸上幸灾乐祸,一副有好戏瞧的欢快样。

广副将刚想要大展身手,只听又一马蹄声起,抬头时,只见是位穿得比春日的牡丹还要艳丽的贵人。

不待近身,五名随侍已经将来人团团围住。

箫岐阳仗着汗血宝马,勉强追上,整个人差点被颠散架了,一眼锁定了广副将后,敛衽施了一礼:

“久仰广副将以一挡百,战无不胜,近距离搏斗更是技压群雄,三招之内必能取对方性命。百闻不如一见,广副将当真乃人中龙凤,顶天立地的铮铮男子汉。”

广副将半点不掩饰被打断斗殴的不悦,上下又瞧了眼这男不男女不女的贵人一眼,确定自己并不认识此人后,很是不上道地问道:“你是?”

谢恒:“二皇子心系灾民,借酒浇愁,不料酒醉失智,罹患梦行症,赈灾途中误入此地,二皇子乃赈灾一事主心骨,为保极北之地趁早脱离苦海,你们二人速速护送二皇子回极北之地,需得万分小心,不得有半点差池。”

被谢恒指中的两名随侍看向广副将,等待指示。

广副将吃惯了边关的风沙,听见皇子朝堂这类词,就周身不适,极北又有何灾他半点不清楚,于是十分干脆得借坡下驴,挥了挥手:“照小公子说的。”

“喏。”

“喏。”

两名随侍齐声应道,而后一人飞身上马,在箫岐阳的身后坐定,抢过马缰,驱策而去。

另一名随侍则背着武器追在后头,大有若是贵人不吃敬酒,就要上罚酒的架势。

箫岐阳回头挥袖喊道:“广副将救我!我是专程来拜访曹老将军的,广副将救我!”

“偏僻之城的风沙比边关的还要喧嚣。”广副将扣了扣耳朵,被一旁随侍提醒礼数要周到,于是眼神又追着马屁股追加了一句:“二皇子若是少了一根寒毛,砍你们的脑袋问罪。”

“喏!”

“喏!”

广副将舒服得回头,抽出腰间挂着的两柄大头锤,待要大干一场,只听谢恒提议道:“为求速战速决,桑和叔,老规矩一对一单挑如何?”

“以朱砂为武器,提前在对方的要害处点上者,是为胜。”

为了最大程度避免受伤,军中常立此规矩切磋,无朱砂就一人抓一把湿泥,总归能落下印记即可,唯一的缺点便是打得不够尽兴。

“依你的。”

广副将将腰间的两柄大头锤解下丢远:“罢了,你这一身近身搏斗的功夫,还是我教的,今日我就叫你知道,甚么叫做师父永远比徒弟厉害!”

结果武器落地的响声刚收了尾,只见剩下的三名随侍,以三角鼎立之势将他团团围住。

广副将举起的拳头放下不是,继续抬着又不是,四肢发达的脑袋愣是想明白了,一股邪火窜出:“你们反了天了?”

随后一眼锁定了幕后黑手,冷笑道:“小公子,你这是甚么意思?说好的一对一单挑呢?”

“铁桶一样的曹家军,小公子竟能安插进人手,将军定会无比欣慰。”

口中说着欣慰,却是咬牙切齿。

而后暗自叹息道:“怪我糊涂,唯二的两名衷心亲侍,还被你支使出去了。”

“改日再和桑和叔切磋,今日谢恒忙于寻妻,多有得罪了。”

谢恒抱拳赔完罪,就策马朝着地上明显的车轱辘印追去。

三名内应拦不住大名鼎鼎的广桑和,但拖上一时半会儿,对急于赶路的谢恒已是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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