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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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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春盎疑惑道:“吕四娘万一藏着掖着,不愿如实相告怎么办?”

“花花,你是问到点子上了!”箫岐阳觅得知音般,连忙将她拉到身侧,边走边用打开的折扇,将谢恒的视线遮挡住,“寡妇门前是非多,据这里的三姑六婆说,这个月以来,总有个男子夜间潜去她家,已经被人瞧见两回了,定是跟人有了一腿。我长得如此俊俏,也去撬个墙角的话,定是能撬出关键讯息的!”

花春盎对这种偷香窃玉的做派并不感兴趣,欲回谢恒身侧,却被箫岐阳拉了回来,她不悦道:“你拉我作甚?我要跟我家郎君一道走。”

“花花啊,你有所不知,你家相公上学时可是个狠角色。”箫岐阳恨铁不成钢道,“你说单纯又善良的你落入他的手中,可怎么玩得过他?”

花春盎对谢恒深居简出的少时生活起了兴趣:“怎么说?”

箫岐阳将她又拉近了些,娓娓道来:

“你不知道,就我们上学时,某日散学后,先生布置了一篇文章,就‘白马非马’的典故联系治国之道。什么白马非马啊?分明就是公孙龙炫技胡言嘛!又得与治国之道相联系,逻辑不通的一道题,让人如何解?”

花春盎:“所以你没写出文章?”

“非也非也。”

箫岐阳故作高深地夫子式摇头:

“毕竟是先生布置的题目,哪能够呀?且说国子监中,重光兄满腹经纶,博古通今,入学前,洋洋洒洒写下一篇《岐翁游》轰动全国,入学后,次次考核位列榜首,各位太傅都对他赞不绝口。

我们几个学生就想啊,如此矛盾的一道题,重光兄肯定会解啊!于是乎,我们在重光兄的院墙之下,蹲守至了亥时,一直等到他将文章写毕,熄灯歇息了,我们才悄悄潜入他的书房,将其文章借出,一人借了一二观点,这才勉强完成课业。”

花春盎皱眉:“你们剽窃我家郎君的文章?”

箫岐阳纠正道:“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剽窃呢?那叫借鉴!”

花春盎“哦”了一声,复又问道:“我家郎君如此早休憩?”

箫岐阳回想了片刻,答道:“往日需得掌灯到子时,重光兄才会歇息。那日想是构思文章疲乏了,这才早早更衣入睡的。”

联想箫岐阳的做派,花春盎鄙夷道:“你亥时不睡觉,火速剽窃完文章,又溜出宫闱,去烟花柳巷之地了吧 ?夜夜笙歌,花柳病没找上你,真是老天无眼。”

箫岐阳再一次夫子式摇头:“非也非也,不过心中孤寂,寻美人彻夜长谈罢了,清清白白的男女身,如何得那不入流的脏病?”

言毕怂恿道:“下回要不要一起去?我请客。不止有美人,还有与重光兄一样风格的男妓。”

花春盎瞳孔放大:“真的?”

妓院中有男妓,她是当真不知。

老头子虽然整日喊着要打断她的腿,但都是做做样子。但如若她胆敢踏足烟花柳巷之地,那是真的会把她的腿打断,再请最好的御医帮忙接上的!

花春盎想起五岁时,被站在怡红院门口吆喝的老鸨请吃了一颗糖的事儿,当时老鸨浓妆艳抹的,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粉,刺鼻的香味熏得她鼻头痒痒的,因此拒绝了她请自己进去吃甜点的邀请。

结果回家后,向来只动口不动手的花丞相,狠下心罚她站了一个时辰的太师椅,再关进祠堂中罚跪,一日不准吃饭。

上天入地的花春盎,饿得两眼发黑,手脚发虚,翌日祠堂门一开,便迫不及待得将早早等候在门口的丫鬟,手上端着的早膳吃下。

虽只是寡淡的清粥,但饿久了吃得过于生猛,腹痛呕吐了整整一日,清汤寡水吊着足足七日,才恢复了正常饮食。

自此花春盎明白了一个道理:烟花柳巷去不得。

箫岐阳肯定的回答刚到嘴边,忽然哀嚎一声捂住了腰子:“哎哟!”

而后肯定地回了二字:“假的。”

谢恒随手弹掉手指上并不存在的灰,静静地跟在二人身后。

“???”花春盎白了他一眼,“我看你们就是剽窃我家郎君的文章,想着早些结束课业,去寻欢作乐罢了。”

“罢了罢了,先不提这茬了,花花,先听我继续往下说。”箫岐阳忍着腰子上的疼痛,摆了摆手,将这茬揭过,继续说道,“我们在宫禁前,回了国子监,一夜无事。结果你猜怎么着?”

“你到底说不说!”花春盎已不耐烦,“文章写不出,话也不说全乎。”

“别急呀花花,我这就说了。”

箫岐阳连忙将关子全免费送了:

“原在我们出宫时,重光兄又爬起了,入国祭阁与先生秉烛夜谈所写文章。据宫人们描述,谈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可谓酣畅淋漓,融会贯通。

可这就害惨了我们几个借鉴的人,先生隔日批阅我们的文章,反而因为昨夜洽谈并不查阅重光兄的文章,一下就发现了我们文章中与重光兄重合的几个观点。

当晚就将我们关进国祭阁中,罚我们每人围绕此题目,将文章重写一遍,需与当日的课业一并完成,完不成不得出国祭阁。”

花春盎:“这关我家郎君何事?是你们自己剽窃不成,恰好碰上勤奋好学的郎君,遭了天谴了。”

箫岐阳锥心刺骨,叹了口气,连叹气也不忘将最完美的侧脸转向她:

“我们本也是觉得时运不济,国祭阁中又守卫森严,于是乖乖待着完成课业。等到玄武祭教检查通过后,我们出国祭阁一瞧,天已经蒙蒙亮了,竟是写了一夜,已到了卯时!”

“我们各个腰酸背痛,头晕眼花得往国子监赶,距离辰时的早课还有一个时辰,抓紧点还能睡上一觉,结果途径两地必经的一片紫竹林时,林中忽然闯出了一条黑狗,对着我们就是‘嗷嗷’直追!

我们吓得一下清醒了,拼了命朝前跑去,眼见着就要冲出紫竹林了,结果不知谁在出口处铺了厚厚的一层河泥,我们没防备一脚踩上去,全部滑倒了!

不过那黑狗也不追了。浑身沾满腥臭味的我们,寻思着觉是睡不成了,只能再抓紧往国子监去,沐浴更衣好赶上早课。”

箫岐阳越说越愤慨,隔着纸扇,幽怨地看了谢恒一眼。

花春盎点评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箫岐阳急眼了:“什么善恶,什么轮回?我单纯的花花啊,这是赤.裸.裸的阴谋!这是重光兄为我们剽窃了他的文章,还把他文章丢了的报复!”

花春盎不服输得比他嗓门还大:“你们竟然还把郎君的文章丢了,你们这是学塾霸凌!”

箫岐阳的气焰一下矮了下来,替她捏了捏肩:“哪能呀花花,我们实在是太喜爱重光兄的文章了,因此将他的文章藏下,想着每日瞻仰几分,也好沾点当代文曲星的光辉。”

花春盎并不信他连篇的鬼话,哼了一声:“活该!”

箫岐阳赔笑道:“不不不,花花,这不是重头戏,我马上要说到整件事的重中之重了!”

“且说我们紧赶慢赶,总算在一炷香之内,赶回了国子监。结果刚一迈进朱门,就见重光兄与包括先生在内的几位太傅谈笑风声地路过了!”

“你见过卯时不睡觉,相约闲庭信步的师生吗?鸡都起得没他们早!事后我们得知,这是重光兄特意相邀的早游!仅此一天!

可怜我们几个,当即又因形容狼狈被训斥,我们言及竹林里有黑狗和河泥的事,结果带路前去查看时,哪还见黑狗的影子?连林口让我们滑倒的河泥亦不翼而飞了!

先生当场罚我们就‘礼制’一词,每人写下三篇文章,天黑前不写完就报告给父皇!经批阅不合格亦要报告给父皇!

我们几个哪还敢耽搁?澡顾不得洗,饭顾不得吃,抱着古籍,连忙埋头写起了文章!这一通下来,累得我们几个足足半月不敢再出宫门!路上遇见重光兄,都得绕道走!”

言及至此,箫岐阳隐约间,又嗅到了那股让他连做了数月噩梦的河泥臭味了,简直阴魂不散!

不自觉吸了吸鼻子,一张雌雄莫辩的脸上,满是被男人冷落的深闺怨妇样。

花春盎再次点评:“郎君果然勤奋好学。”

箫岐阳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花花呀,你太单纯了啊!这是阴谋,绝对的阴谋!钓鱼执法,卑鄙至极!这是蓄谋了整整两日的阴谋!

我知道了,难怪那日向来夜读到子时的重光兄,亥时一到便歇息了,这是在给我们下套呢!

环环相扣,恐怖如斯!对待同窗竟如此心狠手辣,哪是我们霸凌他呀,分明是重光兄在霸凌我们啊!”

花春盎反驳道:“分明是我家郎君夙兴夜寐,勤奋好学,你们这是恶人自有天收!退一万步说,若真是我家郎君设圈套,你们若不密谋坏事,能着了道?分明是请君入瓮——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往哪方面想,都是箫岐阳这群不学无术的混子的错!

箫岐阳挑拨不成,委屈道:“花花,你这是对我有偏见呐。”

聊一陈年旧事的功夫,三人已是行至吕四娘家门前。

一直错一步跟在二人身后的谢恒,盯着亲密无间的二人冷声说道:“吕四娘家到了,萧二敲门拖住人套话,我潜入屋中探查,你要跟谁?”

这个“你”指的自然是花春盎。

花春盎双手将折扇扒拉下,毫不迟疑地说道:“你是我花家的郎君,我自然是跟你的!”

相处多日,花春盎一眼看出了谢恒急转直下的情绪。

郎君怎么又生气了?单身久的老头子性情古怪,郎君这也不单身了呀,怎么比老头子还要善变?

疑惑的同时,花春盎思绪一转,福至心灵——无端遭人造谣诽谤,换她亦是要生气的!

于是连忙招呼着谢恒弯腰,双手挡住唇周,对着他耳语道:“郎君~~~你别生气,我没信他。”

谢恒绷着的唇线,没压住向上一勾,答道:“恩。”

箫岐阳听不见,看得见,专搅风情得出声:

“重光兄,我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独自敲寡妇门,难免会让吕四娘起戒心,套话这事,有与她一般柔弱的女人在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肯定事半功倍。虽然我这张脸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谢恒将他滚得比车轱辘还快的话给打断了:“你说得对,换成我与安歧套话,你潜屋探查。”

“???”他是这个意思吗?箫岐阳的折扇都摇不下去了,“重光兄,翻寡妇墙那是会娶不上媳妇的呀!我一个鲜衣怒马少年郎……”

谢恒再次打断道:“行或不行。”古井无波的眼神里,刻着明晃晃的三个大字——没耐心。

“行!肯定行!重光兄发话,一万个行!”

箫岐阳话锋一转,收起折扇插回腰间玉带上,顶着一身只适合风花雪月的装束,在皎洁月色的见证下,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寡妇家的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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