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柴城中巡防严谨,白天更是巡逻严格,穆姝带着人在城外,众人心里都没有底,反而是穆姝反应平淡,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紧接着东门前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队身穿黑衣的侍卫从里面出来,停顿片刻,似乎早有预料地朝着隐蔽地山口走过去。
众人以为要被发现了,没想到穆姝此刻从马车中出来。
同黑衣人迎面而站,两人没说话,只是黑衣人欠身行了一礼。
随后转身领在前面,走进桑柴。
后面的亲随包括曾三爷都是一头雾水,怎么会在敌人大本营里面出来人马,不费吹灰之力地进城,甚至是光明正大。
不仅安排了进城,还有安排好了客栈,稳妥的外族服饰,信件。
能有这么大能量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人。
穆姝并没有开口解释,而是舟车劳顿下,早早回房间休息。
明天要去城中找东西。
穆姝推开门,便闻到一阵淡淡的玫瑰香,屋中明亮干净,注意到角落香炉前点着的安眠香,松了一口气。
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如一阵清风似的,面前是一道颀长的背影。
穆姝抬眸看着,只是淡淡开口:“多谢你。”
久违龟壳面具下还是嬉笑少年的声音,清透的眸子带着不在乎:“哼,你既然答应了条件,帮你也是筹码,到时候找的那东西,别忘了分我一份。”
“你在桑柴城里,都干什么?”两个人似乎没有机会聊一聊关于他们彼此的事。
阿春拽过一旁椅子,懒懒靠着椅背:“我干什么?那我干的可多了,杀人放火,什么都干。”
穆姝淡淡看着阿春,眼底微微颤动,当初消失的片段一点点卷土重来:“为什么带着面具?”
阿春顿住,不满看着穆姝,语气不悦,探头靠近:“你的问题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你不是让我问的嘛。”穆姝眼底带着笑意:“觉得你很熟悉,像认识的朋友。”
阿春腾得起身,走到穆姝面前,伸手一把推倒在床榻上:“认识?小爷临幸过的女人多了,这么懒的搭讪,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穆姝被压住,有点喘不上气来,病态般苍白的脸上带着细汗,伸手想去解开他身上的扣子:“既然如此,你想试试?”
阿春眼底一瞬间慌乱,一把甩来手,松开她的脖子。
语气不悦,眼底带着鄙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下贱!”
穆姝扶着床头木柱坐起身,伸手整理被压得凌乱的衣袍。
“不是你说,什么都可以嘛。”
阿春的脸色变得一阵绿一阵白,转身离开,背影带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穆姝看着他,带着戏弄得逞的高兴,拽过一旁的衣袍,转身到二楼的阳台上,冷静心神。
在拐角碰到一样出来的曾三爷。
曾三爷看着穆姝,手里拿着的酒壶:“夫人也没睡呢。”
穆姝摇摇头,跟着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晚风带着凉意,时过境迁,还能在桑柴城中吹拂冷风,心中百味杂陈。
两个人静默无言,看着夜空,吹拂晚风,心事重重。
穆姝拽住身上的衣袍:“三爷,您在桑柴有亲人吗?”
曾三爷一愣,不过转眼便释然,抬手喝一口酒:“有,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只不过都死的早。”
穆姝转头,看着他眼角的哀伤:“在桑柴吗?”
“嗯……大的打仗参军,死了,小的生了病,还没等我从战场上回来,也死了。”
永城中的人都说他是个混子,没有老婆孩子的逃兵,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
穆姝闭眼深吸一口气:“这么多年,日子又那么长……”
曾三爷咧嘴笑,神色中是岁月磨砺下的平静:“当父母的从有孩子那一刻,就是剪不断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