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唐修和江翊一直在一起京城外的宅子里,按兵不动等着南境的消息。
眼看距离惊蛰还有不下十天,,证据还不足够把敌人一击致命,时间咬得紧,南边传来消息之后,准备条件也变得十分紧要。
许南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刚送来的战报文书:“两位大人,南境这一战我军败了。”
两个人放下手里茶杯,眼底皆是一亮。
江翊拿过战报在手里呈阅,随即递给唐修。
“看来这把火是烧起来了。”
唐修看向江翊,点头:“现在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便可。”
许南看着两人眼底激动,面带凝重,对着江翊谨慎开口:“侯爷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
江翊转眸:“何事。”
许南眼神犹豫看向一旁坐着的唐修。
唐修随即明白,薄唇微微上扬:“看来侯爷是有要务相商,唐某告退——”
话还没说完,江翊就向他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有事直说便可,此处没有外人。”
许南点头:“南境粮道被烧,消息传到京城,有人说周边军队已经反了,其中还有九门守备军的名号,现在消息已经传扬到京城,侯爷那边已经得到消息,已经派人去查探情况,只是那边道路围堵,信使现在还没回来。”
“什么!”江翊俊眉微皱:“那个混蛋敢打守备军的名号。”
许南低头:“属下也正在调查。”
江翊胸口起伏,现在他本来就是示弱一方,禁军那边舒营现在巴不得找出他的把柄。
现在这个关头,九门守备军出什么差错,明摆着就是把他架在风口浪尖上。
父亲折守京城,远离南境,放下守备军,为的就是放下成帝疑心,可如今若是传到他耳朵里,之后就算他回不回禁军,这事也会想根刺,时刻横亘在成帝心里。
江翊深吸一口气,胸口的伤口隐隐作痛,现在不是顾忌君心猜忌的时候,白头翁一日不除,大凉便一日难安。
“罢了,既然消息已经传过来,做什么也堵不住悠悠众口,现在南境商道哪里如何?”
许南:“各处已经被封锁,如今寸步难行,只是里面兵马错乱,似乎不止是……”
江翊眼眸漆深,黑瞳里闪过一丝寒意:“既然如今南境已经战败,那就不迟清算商道,不过现在旱涝灾年,密切观察各地粮价,现在兵马军费昂贵,绝不能凭空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许南点头,领命下去准备。
一旁沉默不言的唐修看向江翊:“粮道受围可不是小事,如今天灾大旱,民心积怨,其中又传出九门守备的传闻,看来背后有人催使侯爷起兵。”
江翊伸手揉了揉眉心:“九门奉公值守,父侯也在京城,如今蒙受不白之冤,恐怕要伤了将士们的心。”
唐修嘴角上扬,抬手替他倒了一杯热茶,修长分明的手指比瓷白杯盏还要冷润。
“南境可是好地方,现在民怨已起,不如结束之后,侯爷请命南下,趁此机会收归人性,九门数十万精兵强将不就是任凭侯爷差遣。”
江翊听着唐修的话,眯眼打量他不明来意的笑容:“唐大人,九门为国震边,如今国势衰颓,如你所言跟通敌叛国有什么两样。”
许南指尖划过桌上的军报,眼底满是淡漠空洞,像个没有感情的石木。
“招兵买马,屯聚一方,江文钦,平川侯是南境主,日后你自然也是南境之主,跟个何况如今大凉风雨飘摇,皇帝轮流做,你就不想平反你平川侯府这么多年的窝囊和冤屈?”
“啪——”江翊一巴掌拍在桌上,声音久久回荡。
狭长的眼眸怒气外溢,打量着面前的唐修:“大逆不道,唐文意,你说的话哪里像个为将臣子该说的话!”
唐修并不怕江翊,相反很欣赏他,欣赏他的血性和身上的铮铮铁骨。
果敢锐利,即使现在敛没锋芒,身上仍旧散露着叫人难以抗拒像追随身后的魅力。
这样天生骁勇的人,若不成大业,必定会被抹掉,折断,扼杀,最后弃之荒野。
这也就是为何平川侯一直引而不发的原因,他这个儿子,绝非池中之物。
唐修平静的看着江翊,淡漠的语气仿佛宣示他的命运:“江文钦,你不必自欺欺人,站在这个渡口,你我早就看到了未来,你平川侯府只要活着一天,不仅是成帝,还有往后的君王迭代,他们会用软刀子将你们的骨肉尽数挖干净,你若想自保,除了造反,就是等死。”
江翊看着唐修阴冷的眼神,心口不明原因的猛跳。
唐修嘴角笑容扩散,像一滴浓墨滴在清水里,上挑眉眼饶有兴趣:“那些人你若想保住,靠别人,一定会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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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败的消息传到京城,成帝听到消息之后震怒,气的大病一场。
林场的事情尚未平息,眼看外面又来南境战败。
这里是军事要地向来是大凉通商的核心,这里受敌,便是将京城置于危险之中。
南境驻守的王寿将军从外面落荒而逃,还未到京城就遇到围堵,出征前的五万人马,现在退回来的败兵如今只剩下五百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