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雾气腾腾。
万悦溪像幽灵一般出现在梦鲤楼的仓库门口,最后绕仓库一圈,走到放面粉的区域。
她取下发簪就开始捅面粉的外包装,一袋接一袋的捅。
尘土飞扬。
仓库全部食材都无一幸免蒙上一层面粉。
万悦溪略显狼狈,呛得咳嗽不已,蹲在地上摸索着要找的东西。
“万悦溪,好久不见。”
唐今然蹲在仓库头顶的某根横梁,笑着说:“这两天忙着做月饼,都没时间找你好好聚一下。”
“在找什么呢?”
万悦溪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露出一股被捉个正着的懊恼,“最近不留香没人用了?让唐大哥亲自下海,不过唐大哥也厉害,一来就当上梦鲤楼的总厨,挺厉害呀。”
她低着头,继续在面粉中找东西。
“裙褂能及时找回吗?”唐今然勾着唇角回答。
万悦溪用无辜的眼神抬头看他,“要是青禾在,肯定能。”
唐今然:“这次布料再弄不见,下次死的就是你相公。”
万悦溪微微皱眉,拿下另一个发簪扒拉地板:“好笑,又不是我偷的,怎么就把罪怪我身上。”
唐今然眼神倏地变得冷冽:“万悦溪……不对,贾湖丽。”
万悦溪一脸嫌弃:“我已经改名很多年。”
唐今然:“林奕已经怀疑你了。让你乱编故事。”
京城万府事一个连不留香这般潇洒女子都逃之不得的地方,可想而知,比深宫还复杂,谁爱去谁去。
万悦溪并没见过京城万府各个响当当人物,只知道他们执行的任务都是高等机密,与刑部平起平坐。可以说,他们就是法。
他们这些浑身铜臭味的平民百姓怎么能跟法对抗?
几年前,她千方万计扒上林八万这个有钱的生意人。图什么?
图他的身家罢了。
偏偏曾淘这个傻大哥想回去认祖归宗,帮文华偷离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说要给她最好的生活……真够傻。
她只能编故事吓唬他咯。
唐今然听完是彻底无语,人死无法复活,也懒得跟她计较了。
唐今然稳稳地跳落到地面,压着隐隐要上翘的嘴角。
“必须按时完成裙褂制作。”
万悦溪在最后一袋面粉的麻布袋找到一根长条钥匙,拍了拍脏掉的衣袖:“我发现你很在乎这身裙褂,不知道还以为定给你女儿的,别想太多……那是万千寻的女儿,与你无关。”
唐今然眼神倏地变得狠厉:“既然你选择退出,就管好你的嘴巴,否则下一箭射的就是你的眉心。”
万悦溪很多事情都不知才能:“你跟公堂挑衅,有何居心?”
唐今然打开梦鲤楼仓库大门,逆着光,转过头跟万悦溪说:“你信朱岁颐良心发现?”
万悦溪等唐今然离开后,笑着说:“比起你,肯定信她。”
梦鲤楼再次发生命案,不碍门庭若市,镇民们在疯狂采购月饼。
朱岁颐双手撑脸,懊恼至极:“刚刚应该先抢两盒。……现在被那群盗窃团伙把面粉都戳破了,没得吃了。”
“哎!”
“哎。”
起伏不平的两声叹气。
朱岁颐疑惑地“嗯?”了一声,转头看许小满也捧着脸在叹气。
“小满,你怎么叹气了?”
“丁冬至拒绝我的表白。”许小满十分丧气地说。
朱岁颐惊奇地“阿?”了声:“为什么呀?我感觉阿丁对你有意思呀。”
许小满想起当场被丁冬至捉包那时。
她靠在丁冬至怀里,笑得灿烂:“丁冬至,我们在一起吧。”
丁冬至把她原地扔下,“不要。”
“你都老大不小了,别整天跟着我了。”
许小满:“你娶我不就好了?高川。”
丁冬至怔了一下:“怎么发现的?”
许小满:“你们长一样呀。”
丁冬至语气很冷:“我跟你不可能。”
……
许小满耸肩,见丁冬至带着曾淘进来,满血复活,说:“我不会放弃的。”
朱岁颐举起两只大拇指,说:“姐妹,我永远支持你。……曾淘,你又怎么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摧残,曾淘已经瘦了一圈,两边脸颊都凹下去了,眼底下的乌青跟墨汁似的。
“屁股的伤口好了?”朱岁颐适时问候一句,问完忍不住笑了出来。
曾淘捂住屁股,脸羞得涨红:“承朱捕快吉言,马上要好了。”
唐今然从后厨出来:“林少爷请他回来当帮工,帮我打打下手。”
“哦,林少爷越来越有爱心了呢。”朱岁颐顺口接了一句。
“谢谢朱捕快夸奖。”
林奕轻飘飘地从后面出现,把朱岁颐吓了跳起来。
她拍了拍胸口,“你是鬼吗?神出鬼没。”
林奕把账本扔到桌面:“朱捕快。高川死了,梦鲤楼仓库再次被盗,你却在梦鲤楼认真
喝下午茶?”
朱岁颐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在查案。你想想,不留香出现了。之前曾淘不是说他是“不”的儿子吗?现在曾淘回来了,“留”“香”肯定就以为他要回来分一羹,嘻嘻……”
她说到一半,奸诈地笑了两声,握紧双拳:“只要这两人一出现,哈哈,一网打尽。从此天下太平。”
曾淘指着朱岁颐:“你你你找我回来做饵。”
朱岁颐根本不知道林奕会请曾淘回来,顺着说:“对对对对呀。上次“啾——”用箭射你
的人还没查出来,现在想想,肯定也是“留”“香”……你真得很危险。”
曾淘越听越荒唐,想想又觉得很有道理,说:“好……那我住哪里?”
朱岁颐脱口而出:“周正的房间呀。”
曾淘满脸震惊,简直觉得一派胡言,一字一顿地说:“我才不要去住他的房间。”
他看眼二楼的楼梯。
朱岁颐顺着他的视线,“一两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