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心里却忽然着急起来,他虽然叫钟芙为钟姊姊,如今真要结成结拜姐弟,他倒是不那么情愿了,至于为何不情愿他的心里一时也没有想明白。
萧峰豪气一笑:“承蒙贤弟贤妹不弃,在下萧峰今日愿与贤弟贤妹结为义兄兄妹。”
段誉想不明白,但眼见着钟芙和萧峰都一起在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既然要结拜,该有的酒席布置并不能少,他们三人快步走到城中借了一处农家在院中至上桌椅摆上酒席敬告天地,三人手里拿了三炷香插在眼前的香案上,拜过天地,如今他们就是兄妹了。
段誉又重新问起:“大哥,如今你是何打算?”
萧峰说道:“不瞒贤弟贤妹,家父如今报仇心切,我为人子如若不顾江苏大愁做到父亲那是不孝,可若得知恩师有难,却不加以维护更是大大的不孝了,如今我也是左右为难。”
钟芙这时叹气地说:“大哥,小妹说一句冒犯肖老先生的话,肖老先生找当年的玄慈大师报仇,那还情有可原,却怕他也将您的养父母一病恨上,若是……”
萧峰神色大变:“如果真是这样,我现在要立刻起床去往洛阳将我父母安置好才是。”
萧峰心头紧迫至极,便要起身向二人告辞:“我先走一步。”
段誉倒是觉得自己身上无事同肖峰一起去一趟,又如何呢?说不定也可以帮帮他的忙,他悄悄看向钟芙。
钟芙今已经转告了肖峰的身世,眼下这件紧迫事已经完成一半,这会儿应该要解决小阿紫的心愿了,既然要解决丁春秋,那自然少不了要先去擂鼓山一趟。
擂鼓山同洛阳同在河南,如此倒也也是顺路。
于是她也点头说道:“大哥我也想同你一起。”
既然已经是异性兄妹,肖峰也不推辞,当下点头,三人竟然要同行便都买了三匹快马。
如今萧峰还是丐帮帮主,但是他已经心知帮中已经有不少人要反对他,如今还有天台上的智光大师,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留在此地惹人嫌呢?
萧峰正要留书一封,忽然这时东北方向的天空亮起三只红色烟花。
他啊了一声,这是丐帮的传讯信号,一定是大事发生。
像最近的大事也就是全冠清死了。
全冠清辱骂他是契丹野种,被萧远山扭到了脖子也是罪有应得,小峰本想不管,而是想到丐帮的诸多兄弟以及在那夜中还为他声援的那些人心中又有一种犹豫。
段誉不是丐帮中人,并不明白讯号是何用意,钟芙向他解释到三声呼令,这是丐帮传讯同门,意思是有大事发生。
萧峰闻言向她看了一眼,心底里猜测道:“我这二妹当真对我丐帮之事了若指掌,也不知道她是从何而知。”
段誉的底细他是清楚的紧,只是对于钟芙的来历如何,他是完全无从得知的,只是如今已经结拜成了兄妹,在细细追究难免有些小肚鸡肠了。
萧峰心想人人都有秘密,或者二妹秘密看起来比别人多些,那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大事,自相遇以来,他的诸多行径倒都是偏着我的多,若在婆婆妈妈地计较,岂不是显得我萧峰肚量太小了么。
他决议放过此事不提,这时东北方向天空忽然又传出三声凄厉短哨,哨声一声比一声更急,萧峰这时说道:“糟了,这是敌袭信号。”
他猛然想起之前西夏一品堂曾经邀请他会面,那些人来势汹汹,他又从易大彪和钟芙的手中得知他们手上有一批专门研制出来对付中原武林致人的迷药,萧峰心想:“莫不是这群西夏人打来了。”
萧峰转头对着二人道:“帮中有难,如今我还是丐帮帮主,又岂能坐视不理?萧峰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如今我什么恶事也没做,难不成就要灰溜溜地逃走,便是丐帮中的所有兄弟都决议来反我,我也希望堂堂正正的与这些人当面对峙,哪里有当缩头乌龟的道理。贤弟贤妹,我便当的一日帮主,便担一日帮主之责,如今丐帮有难,为兄就不多陪了。”
段誉忙道:“大哥,我陪你一起去,我们今日才刚刚结拜,做兄弟的,如今哪能弃你于不顾。”
“好三弟,大哥多谢你。”
段誉后知后觉钟芙一直没有吭声,他忙回身说道:“钟姊姊,你也同我们一起的是不是?”
钟芙一时没有说话,段誉是何等敏锐之人,现在钟芙不开口就料想到她心中并没有这个打算,他急道:“钟姊姊,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钟芙摇摇头对萧峰道:“大哥,你武艺非凡,小妹要想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人是能难得过大哥你的,昨夜小妹也看到了,丐帮弟子中纵有那种糊涂人,但眼明心亮的,也并不在少数,如今两封信已毁,我相信大哥你能应付得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小妹便不掺和你的家务事了。”
她又说道:“不瞒大哥,小妹原是出自西夏星宿海一脉,我与星宿老怪丁春秋有不得不报的大仇,我已得知他近些日子要动身去往河南,报仇之日便在眼前,祝小妹不能奉陪了。”
小阿紫点头应道:“是极,是极,我与那丁老怪正有夺爱之仇,如今我神功大成岂有不衣锦还乡的道理?”
她将成语用得颠三倒四,心里头美滋滋的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词儿了。
星宿海虽然不常涉足中原,但实在是声名狼藉,萧峰一听便皱起眉头,觉得二妹这等洒脱性情万万不像是星宿海出来的,但便如钟芙相信萧峰一样,萧峰也相信天下间少有能难为得了她的人。
段誉却急了:“钟姊姊,咱们便不能一起去吗?”
他急得渗出汗来,面上大有不舍之意,急躁不安大出钟芙意料之外。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解决了手头上的事,咱们再聚首便是。”
只要有萧峰这个引子,钟芙就没有完全卸下身上担子的意思。
阿紫这是忽然咦了一声,紧接着古古怪怪一笑:“我说我这哥哥奇奇怪怪,原来是继承了我那好爹爹的风流脾气,竟敢把歪脑筋打到亲妹子身上来了。”
小阿紫混不通男女之事,奇道:“我当他爱慕的是那姑苏的王姑娘。”
阿紫冷冷地道:“今天爱着一个明天又爱着另一个,对男人来说又是什么稀奇的事?”
想她姐妹俩一个为他人当奴做婢,一个流落江湖,不就是拜着一些用情不专的负心男人所赐。
小阿紫一听,登时对段誉也没了好脾气。
钟芙听了阿紫的推测,虽然一时心下惊诧,但也并没有将这件事如何放在心上,但她怕段誉这小子呆头呆脑的性子上来,非要跟着自己,便说道:“我在河南倒也有些亲朋好友,回去也是与他们聚会,三弟倒也不用担心我。”
段誉左看右看,一时没了脾气便有些耷头耷脑的。
钟芙却也不管他,自顾自地与萧峰告辞。
萧峰也回去河南便道:“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再与二妹相见。”
“那便恭候大哥了,到时小妹开一桌好酒好菜,请哥哥宴饮。”
他们三个在此分开,钟芙从北城出城而去,却未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去往河南。
她在无锡城外绕了一圈,恰恰在南城门外停下。
“萧老先生,你还要跟着在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