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说出来。
她整个人蔫蔫的,很没有精力,显然下午已经累极了,她朝他伸出手:“尧青,我好累”。
琳琅趴在尧青背上,整个人状似一枝蔫哒哒的花,但她眼睛睁开,目色凝重,只是尧青看不见。
她知道今晚算是敷衍过去。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琳琅原本是打着挑拨的心思,想着能不能搏一条出路,但现在看来很难。
对于尧青,她是一个有趣的玩偶,本质上,只是闲暇之余赏乐的,一旦涉及核心利益,她必定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她觉得自己谁也挑拨不了。
他们杀手根本没有正常的三观啊,老天奶,你耍我。
不过反正带有桑格草的血已经喂给连州,琳琅的本来目的也已经达到,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俗话说,有时候不努力一把,你怎么会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现在她只有等着连州体内的桑格草发作,徐徐图之,半途而废是在这个世界作为底层崽的琳琅是最在行的。
琳琅这么想着,侧过头看他,见他仿若一块无瑕美玉,侧颜线条分明,鼻梁高挺,唇瓣微抿,简直天生适合打啵。
“怎么”
似乎察觉琳琅在看他,尧青微微偏头,墨发衬得他皮肤冷白,他眼眸又是暗绿,如同话本子里的艳鬼。
琳琅赶紧默念阿弥陀佛,美人如花,但是她的小命更加要紧。
于是她只看着他,并不言语。
尧青走得很慢,但总是要到的,琳琅从他背上下来,招了招手,做出精力不济的模样,才顺利回到自己的船舱。
她一路上装得软泥一样,回来的确有些累。
她打着哈欠,想到尧青有些生气,但还是任由她离去的模样,瞬间她觉得要摆脱尧青应该不会很困难,哪怕他觉得她新奇,但他总有腻味的时候吧。
翌日,东方既白,在模糊的天光中,琳琅睁开眼睛,从菱花铜镜里看到自己惨白的脸色。
本来就头晕,软榻前面的绿绸布帘子上的玉珠还在晃来晃去,琳琅捂着肚子,仔细回想,自己昨天并没有吃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回来啃的两块糕点也没有什么特别。
总不至于是中毒吧,老实说,大Boss梵空要想杀她,动动手指就行,根本没必要下什么毒。
天杀的,好不容易在三日内把血给连州喂了,什么阴谋诡计就不能让她歇一歇吗,生产队的驴也不是这么忙的。
八十一难也得让她喘口气吧。
腹部越来越痛,琳琅觉得自己可能真中什么夺命断肠散了,她有些恨恨地咬着牙齿,早知道今日要ending,昨天就应该带上连州一起完蛋。
等等,该不会,如果,大概,她吃的糕点没问题的话,就只能是连州的血有问题。
琳琅想到自己为了泄愤,鬼迷心窍咬的那一下。
这合理吗?
她的血对于连州来说是大补,连州的血她蹭两口,就如同服用断肠毒药一样。
在这个世界,没有内功果然是等同于谋财害命吧。
痛得迷迷糊糊,琳琅又睡过去。
尧青站在外面,手在黄木的窗子上敲两下,里面半晌没有动静。
他十分有耐心地又敲上两下,仿佛把这当作一种乐趣。
琳琅睡得不好,本来打算装作没有听见,但架不住那人非常有耐心,好在这会儿她没有早上那么难受,于是勉强睁开眼睛起来。
“有什么事”
也不走正门。
她走到左边窗户的旁边,往外打开窗。
尧青把一盆小花放在往外延展的窗台架子上,旁边是翠绿的糕点,看着十分甜腻。
“我来送你的午食”
尧青站在窗前,眉骨深邃,唇如他一贯那样抿着,只有翡绿眼睛闪动一下。
微风拂动,青袍美少年,濯濯如春月柳。
一早起来,面对如此美色,琳琅也有些惊讶于自己竟然还抱有理智,有这份定力,她忽而觉得自己以后,干什么不行。
“我很欢喜”
她眼睛笑盈盈,打算先敷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