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你个臭画画的!我说了她跑了!刚刚还在这里的!”王三富大吼大叫起来,猛地一推,这一下竟然把沈清逐退出去几步。
脑子里突然出现一阵眩晕感。
沈清逐并未在意,甩甩脑袋,再次上前,一拳挥过去。
王三富的话他自然是不信的,他现在只是后悔答应了邀约,还因一己之私把阿烟带来了,又没能保护好她。
怒火烧心,早已没有了方才的顾忌。
“说不出她在哪儿,我就一直打下去。”
“快来人!快来人呐!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的!是她说醉了要来休息的!”
一拳一拳落在王三富的脸上身上,他抱着脑袋哀嚎,可惜这里离园门有些远,他方才又吩咐了不叫人进来,此时竟没有一个人进来察看里面的情况。
眩晕感越来越重。
沈清逐逐渐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拳头落歪,力气也小了许多。
王三富早就等着药效发作,他这一变化自然没有瞒过他的眼睛,他将他掀翻在地,贪婪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沈清逐。
“嘿,这么快就起作用,这回的药可真不错。罢了罢了,那小娘子跑就跑了,你这副风姿真是一个顶俩,老子也不算亏。”
沈清逐扶着桌子踉跄地站起来,双手死死捏着桌角,双目赤红。
“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王三富一边靠近他,一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恶狠狠道:“奶奶的,下手可真重!喝了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一会儿的功夫,那盏酒几乎已经使他失去了所有力气。
突然,突然抄起桌上的茶盏向他砸去,王三富没料到他还有力气,毫无防备,而且他砸得极为精准,那杯里不知何时注入的茶水全部扣在了他脸上,一时迷了眼睛,再睁眼时,眼前的人只剩下一个逃跑的背影。
王三富脸都没来得及擦,表情阴狠地追出去,“跑!在老子眼皮子底下还想跑到哪里去!”
脑后突然被什么硬物击中,王三富急着追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密密麻麻的小石子落在脚边,王三富猛地转身,“谁?谁在装神弄鬼!”
后面空无一人。
而就这一打岔,他正在追的人的也不见了。
......
殷海烟拉着沈清逐的胳膊,跳出了王宅的外墙。
集市上灯火辉煌,游人如织,殷海烟不知从哪牵了一匹马,二人避开人流多的街道,往家里疾驰赶去。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沈清逐的靠在的额头抵在她的后背上,殷海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温度,烫得吓人。
她顿了一下,在迎面而来的风中回头,道:“你自己都这样了,还好什么?”
回答她的是沈清逐越来越浓重的喘.息声。
回到小院子里,沈清逐已经失去走路的力气,殷海烟扶着他往屋里走,他摇摇头。
“把我......放水缸里......”
殷海烟看也没看一眼,说:“水缸没水。”
他的反应在药物的作用下显得迟钝不少,躺在那张小木床上后才迟迟地“啊”了一声,似乎有些懊恼。
“抱歉,今天晚上可能要占用你的床了......你能先离开一下吗?”
这一句话,分了三次才勉强说完。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月色斜斜地射进来。
很安静。
殷海烟端详着他。
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是否离开了,躺的笔直,领口不知何时扯开了一块,一滴又一滴的汗水滑入修长白皙的颈间,把身上的衣物打湿,月华之下,仿若一段带着雾气的竹子。
他紧闭着眼眸,眼尾蔓延出绯红的欲色。
他死死咬紧了下唇,咬得发白,咬出了血丝。
好像是生怕什么声音从唇齿间迸发出来。
忍得很辛苦。
殷海烟眸色暗了暗,指尖轻点在他的腹部,滑动了两寸,像是小猫调皮的尾巴。
隔着轻薄的衣料,那块皮肉很剧烈地缩了一下。
“你......”
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了。
沈清逐望着她,原本清亮的眸子盛满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又被突然袭上来的迷离覆盖,裹挟着消失在深处。
殷海烟也望着他。
目光沉沉,是无尽的夜空,将一切都吸附其中。
“你确定,要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