螣邪郎得到鹤唳丹心答应配合的答复后,便带着赦生去准备需要的物资了,至此,牢房中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但他的清净并未因此回归。
因为邪族女王的驾临。
她戎装未褪,美丽又冷艳的面上,透出一股生人勿进的肃杀之气,眼神寒如北风,吹动方平静不久的湖面,冰冷细微却也难以忽视。
“鹤唳丹心。”她低声唤道,犹如呓语,但目光却已紧盯眼前人,“欺骗魔界,你做好付出代价的觉悟了吗?”
“欺骗?”鹤唳丹心侧身阖眼,面色平淡,“我不明白阁下此言何意。”
“汝,以血脉与失忆两点,引得螣邪郎与赦生为你奋不顾身、多番冒险。”
“阁下若是说赤武之事,我并无印象。”
“吾之意,不止赤武。”
此话一出,触之即发的气氛,落至冰点。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怀疑鹤唳丹心的失忆是假,乃至被带回魔界都是另有图谋。
明白此点,鹤唳丹心闭上的双眼刹那睁开,看向九祸的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说不出的神伤。
“若你坚信如此,那我也无可奈何。”鹤唳丹心耸肩,轻笑出声,仍是满脸无所谓,那一瞬间的变脸,好像只是错觉,“现今我为鱼肉,君为刀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言毕,他转身背对九祸,恍若认命。
“呵呵……”九祸掩唇笑笑,但眼底寒冰未见丝毫消散之意,“汝的行为,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令我厌极恨极的人。”
吐出的一字一句,化作刺骨的杀意,笼罩四周,让本就阴沉的牢房再添一分压抑,压得人喘不过气。
“阁下若为迁怒,可以省下了。”鹤唳丹心长叹一声,对这杀气视若无睹,扭过头来看向九祸,“若是刺探,便请打住吧。鹤唳丹心保证,阁下担忧之事,不会发生。”
螣邪郎要让鹤唳丹心和赤武的记忆合二为一,其中用到的术法需要强大的术力支撑,无论成功与否,施法完毕后的螣邪郎,都会是气空力尽的状态。加之施法一事隐秘,除了赦生,无人在旁,若是鹤唳丹心突行刺杀,事半功倍。
一旦牵扯到赤武的事情,他们两人总是太过容易放下戒心。
九祸一直以来担心的正是此事。
前有阎魔旱魃担保赤武童子,后有六弦之首认下鹤唳丹心,魔者,道者,对立的二者在此子身上达成了莫名的默契。
是巧合,还是阴谋?
犹如白纸的魔子,她姑且能忍,但一个动机不纯的道子,就未必了。
血脉的联系,并不是所有人都在乎。
“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该相信螣邪郎与赦生。”他拿不出任何足以打消九祸疑虑的东西,如是说道,“或者,阁下也可以阻止这场法术的施行。”
但双方都心知肚明,她做不到。
话说到这,眼前人的心机便暴露在九祸眼前,以及他的坦诚。
九祸危险地眯起眼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说着,她周身已经泛起魔气的涟漪,如果不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不难想象会发生什么。
鹤唳丹心面不改色,开口吐出轻飘飘的五个字,惊得九祸后退一步。
翌日,为施法恢复记忆,鹤唳丹心被螣邪郎带离牢房,路上,螣邪郎问:“女后来找你了?”
“嗯。”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说什么了?”
“女后不让说。”
“你还真老实。”螣邪郎眼神晦暗,话锋一转,“是和魔界有关,还是……”
鹤唳丹心眨眼,回答:“是你们。”
“哼。”螣邪郎闻言,发出一声好笑的气音,“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