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堵得老夫人哑口无言。
“老夫人不好了,”有婢小跑过来,“听闻夫人逃出了祠堂,还……还与外男私会……”
话还未说完,抬眼便见她口中与外男私会的夫人正冷冷地盯着她,只觉得心里一跳,完了完了。
孟时曲心下冷笑,她太了解老夫人与孙氏了。
老夫人谨慎些,若是瞧见她疑似逃出祠堂,更要亲自来瞧上一番才行,而孙氏愚钝,轻而易举便容易相信。
老夫人再蠢也知中了计,面子上挂不下去,甩袖离开,还不忘交代让孟时曲继续反省。
祠堂又一次安静下来,安静地令人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窗口传来轻微的响声,正闭目养神的孟时曲睁开眼,推开窗。
“夫人,您要的东西我给取来了,不过夫人要这书作甚?”
“自是打发时间。”她含糊其辞。
“其他人呢?”孟时曲问道。
“回夫人,如今人都聚在汀兰院,似是老夫人在对孙氏发火。”
“做的很好。”
孟时曲翻开那本奇书,正巧翻到那页上清晰地写着:“这一辈子,要为自己而活。”
她揣好书,走到案前,用烛火点燃四周的帷盖。
“夫人?!”小桃吓坏了,连忙叫道,“夫人别做傻事啊!”
孟时曲冲她粲然一笑,一个转身翻窗出来,只道:“从此世间再无孟时曲。”
“小桃,青偌,我们走。”
眼见火光欲发明亮,她抬手欲拉二人离开。
青偌放了手,定定地望着眼前人。
“青偌?”孟时曲有些疑惑。
青偌露出一个决绝的笑容,她朝孟时曲行了一个大礼。
“大娘子,奴婢无父无母,自小与二娘子长大,二娘子待奴婢情同姐妹,本该与二娘子一同去了,可奴婢心里气愤。如今将心中苦楚与那些肮脏事都告知大娘子,还望大娘子替我家娘子报仇雪恨。”
青偌样貌本不差,此时身着孟时曲的衣裳,倒有几分富家小姐的模样。
“大娘子此番火烧祠堂后周家寻不到尸骨,定会怀疑,奴婢与大娘子身形相似,便让奴婢去做此事。”
她说罢又深深拜了拜,转身欲投入火海。
“青偌!”孟时曲飞起拉住她,“你何必呢,你难道不想见到有朝一日我替蓁蓁报酬雪恨么?”
青偌决然:“大娘子,奴婢心意已决,纵然阻止我一次,我也会想方设法去陪二娘子,求大娘子让奴婢为您做最后一件事。”
她挂着泪的眼中哀求不似作假,主仆情深更是令人震撼。
只一刹那,孟时曲有些崩溃,眼泪决堤,却松了手。
“多谢娘子成全。”她面上挂着泪,眼中尽是释然的笑,“娘子日后若能东山再起,再回孟府,务必前往菩提院,二娘子生前最爱的妆奁中有个夹层,里面有几封信件。”
话音落,她转身冲进火海。
“来人啊!走水了!”
孟时曲听闻赶忙从思绪中出来,拉起小桃往外跑。
“小桃,”孟时曲塞给小桃一支步摇,“你去孟府,替我照顾母亲,京城我不能待了,我要去西山寻师父。”
“娘子,小桃想跟你一起走。”小桃亦是泪眼婆娑。
“听话,师父教过我武功,如今京中唯你和母亲二人我心中挂念,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她掏出那本书,里头夹着卖身契,交给小桃。
“麻烦了。”
小桃深知西山偏远,她又不熟悉,跟随娘子恐怕会拖后腿。
“娘子!”她接过步摇,“娘子放心走,奴婢接下来要替娘子演出戏。”
孟时曲趁乱翻墙离开了周府。
待周家众人赶来时,祠堂烧了大半,下人从里头扒拉出尸骨,衣裳与首饰皆是孟时曲的。
小桃抱着食盒匆匆跑来,随即跪地大哭。
“夫人!夫人啊!你怎就如此想不开!”
小桃将心中压抑全痛哭出声,周家人信以为真,却不知如何对孟府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周琮面色森冷,“孟氏烧了周家祠堂,那可是祠堂!不找孟家麻烦便是仁慈了。”
小桃听在耳里,心底悲怆。
“传令下去,就言孟氏不满平妻有孕,烧了祠堂,不慎将自己困在祠堂身亡。”
小桃听了,转身便跑。
“公子?”周家下人唤道,“夫人的婢女跑了。”
“让她去。”周琮不屑一顾,“一个婢女而已,说什么都没人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