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点知觉没有,被英语老师喊起来的时候,头晕脑胀,班上的桌椅和人都在旋转。
“都上课多久了还在睡觉?学校是上课的地方,不是给你睡觉的,要睡给我滚出去睡。”
沈梵真的滚出去了。
留下英语老师在原地急得瞎骂。
沈梵又去了转角那,她在那放了把小椅子,背靠着墙,也能睡。
这一睡,睡到了下课,也没醒。
裴灼带了瓶牛奶去班上找人,没找着,一问才知道她跑出来了,于是把牛奶放在她桌面后就跑出来到处找人。
找的第一个地方,就找到了。
但是沈梵没有醒的意思。
她就坐在个小椅子上,双腿并拢靠向一边,后背和头靠着墙,就这么睡着了。
沈梵的脸有点红晕,睫毛乖巧,裴灼不由自主地蹲下来,替她挡了挡光,手指的皮肤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脸,裴灼害怕她醒了,于是着急忙慌地站起来。可是沈梵没有要醒的意思。
郭迩大老远就看到了人群中特出众的裴灼,兴冲冲跑过来,边说着:“我找了你这么久,你怎么躲这里啊!”
裴灼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梵,她还没醒,于是转过头瞪郭迩,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但是郭迩不明白他这是几个意思,依然大声嚷嚷着:“这他妈又没有别人,干嘛不让我说话,莫名其妙。”
可等他走近了,才发现,裴灼身后,有个女孩在睡着。
郭迩惊讶地合不拢嘴,比第一次看到他寻死还惊讶:“卧槽,你他妈在这泡妹啊?”
再走近了,他才发现,那女生是沈梵?!
“卧槽,你什么时候跟她搞上了?”
裴灼被他无视自己的意思,还大声嚷嚷,搞得非常不爽。
可他转头发现,沈梵还没醒。
他觉得奇怪,这样个吵法都不醒,又看了看她脸上的红晕,不自觉地紧张,于是又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喊了一下沈梵的名字。
“沈梵。”
人没醒。
裴灼于是又拍了拍她的手臂,人依旧没醒。
他心慌了几秒,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感受到了一阵滚烫。
郭迩在旁边看着,问他:“她这是咋了?”
裴灼收回手,回了他一句:“发烧。”
然后就抱起沈梵,快步朝校医院跑。
正值下课时间,又是裴灼这么个惹人注意的人,四周的人都吃惊地看他抱着个女生跑,而且这个女生还是沈梵。
沈梵被颠地头疼,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见裴灼满脸着急,而自己靠在他的胸膛,被他抱着。
她哑着嗓子问他:“去哪?”
裴灼听到这个声音,知道人醒了,看了她一眼,“去校医院。”
“去校医院做什么?”
“……去吃饭。”
沈梵有气无力地骂他:“你有病啊,我不想吃饭。”
“你发烧了。”
沈梵闭上眼睛,不适地蹭了蹭他的胸膛,“我说怪不得怎么睡都睡不够。”
到了校医院,值班的校医看见裴灼抱着个人,就出来几个人去指导他把人往哪抱去。
最后医生的诊断就是感冒引起的发烧,还有低血糖,需要在医院输液。
裴灼交了钱,坐在一旁看她。
想起什么,又起身去拿药,回来的时候,沈梵已经输上液了,护士指着吊瓶叮嘱他:“这个瓶子的液滴完了就按铃,我再来换一瓶,一共要滴两瓶,时间有点长,你可以给她去买点吃的,清淡一些,吃完了就吃个药。”
说完,护士就走了。
沈梵还在睡着,眉头舒展不开,看起来很难受。
裴灼看了她一会儿,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带了一碗粥,是小米南瓜粥,还有她要吃的药。
沈梵闻着味醒了。
她吸吸鼻子,嗅了嗅,说:“好香!”
裴灼脸色并不太好,看了她一眼,还跟以前一样臭脸,沈梵愣神,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他了,仿佛昨晚用手替她挡着头的不是他。
她陆陆续续地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是裴灼抱着她来校医院。想到这,沈梵不自觉地看向他,他在把那碗小米南瓜粥的包装给拆掉,撕开勺子的包装袋,又用手摸了摸装粥的碗。看着看着,沈梵莫名喉咙一紧,感觉鼻子酸酸的。
她赶紧掉过头去不看他。
隔了一会儿,裴灼走到她旁边,对她说了句:“起来吃东西。”
沈梵才又掉过头去看他,一会儿又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针,想要自己坐起来,头疼加上输着液不方便,她动作很慢。
裴灼看不下去,隐忍着什么,上手去扶她坐起来。
他像拎鸡仔一样把她拎起来,又把粥端到她面前。
沈梵盯着他的脸,接过来,没话找话:“我怎么了?”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一遍了,又问,确实病得不轻。
“发烧。”说到这个,裴灼就窝火。
“噢,我说怎么睡都睡不够。”同样的答案。
裴灼无语地瞥了她一眼:“你说过了。”
她用勺子吃了一口粥,瞬间觉得自己好起来了。
“是吗,我什么时候说的?”
裴灼注意到她拿勺子的手输着液,想做点什么,却又迅速冷静下来。
“吃你的粥,吃完了吃药。”
听到吃药,沈梵就不舒服,她摇头拒绝:“不用吃,我好多了。”
裴灼的脸更臭了。
沈梵看他脸色不好,妥协了一下,“行,我等会吃。”
裴灼站在一旁,给她指了下药在哪里。
她原本没什么胃口,但是在尝到第一口粥之后,顿觉自己饿了,从昨天喝完酒之后到现在,她就没有吃过东西了,况且,昨晚还跟某个人做了激烈运动。
吃着,沈梵想到什么,看着他问:“现在不是上课时间么?你还在这?回去上课吧。”
裴灼毫不在意上不上课这件事,平静地呛她:‘吃你的粥,别废话。”
沈梵白了他一眼,继续吃粥。
慢慢地吃了小半碗后,沈梵就吃不下了,于是把粥放到一边,动作不小心大了点,扯到了针口,她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裴灼注意到,又默默移开了眼睛。
没一会儿,沈梵就觉得头晕,于是重新躺下去睡了。
裴灼见她又躺下了,刚想说她不吃药,可谁知入目的是她的血顺着滴管倒流,长长的一条管子,颜色已经不再是透明,而是红色。
与此同时,沈梵也看见了自己的血在倒流,她望着管子,一时脑子空白,更晕了。
反倒是裴灼,反应很迅速,他着急忙慌冲上前去摁铃,可是摁完之后他想帮她把针给拔了,但又怕她流更多的血,然而不拔,血液又在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