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瑶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随手接过礼单,一打开,不禁惊讶道:“嗬,怎么这么多?”
“是吧是吧,我就说么,”银翘一开口,被卞嬷嬷瞪了一眼,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夕瑶没好气地望着她俩,无奈地笑了笑,吩咐道:“你们俩,帮我留出一些细软的里料,我给唐棠添些衣裳。另外的,连同礼单,先入库。刚巧库房里还有些衣料,眼看着天气暖和起来了,过两日索性让针线上给大伙儿都做几身轻便衣裳。”
一群人带着箱子又风风火火地走了,卞嬷嬷犹豫片刻,开口问道:“姑娘,我听闻官家有意给您和谢将军赐婚,被您婉拒了...”
这事儿夕瑶原以为父母都会问,没想到,他们俩倒是一个都没开口。
“嬷嬷,您知道的,我上一段姻缘不顺,又比云初大了两岁,还带着个孩子。”
见卞嬷嬷要反驳,夕瑶笑着道,“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云初很好,他是真心待我的,我所说的这一切,他从来都不介意,这点我没有存疑过。可是嬷嬷,人心啊,比这春日的天气还要琢磨不定,谁又能保证这段感情能维持一生一世呢?”
夕瑶拉着卞妈妈坐到一旁的石凳上,轻声说道:“京城的高门大户中,有多少是如我父母般恩爱到老的?又有多少是为了门第,面子,儿女,强撑着的?”
和煦的微风吹过脸颊,墙角紫叶李的花瓣随风飘散甚是美丽。“嬷嬷,”夕瑶看向远方,眼中带着些许坚毅和甜蜜,“我希望我们俩在一起只是因为我们被彼此吸引,想要和对方在一起,如此而已。”
卞嬷嬷拍了拍夕瑶的手背,她懂了。官家赐婚自然是荣耀,可也是枷锁。如今花好月圆,自是什么都好,可若有一天相看两厌了,赐婚的,可就再也走不脱了。
她站起身,刚要走,回身又问,“姑娘,那你和谢将军后面是个什么打算呢?”
夕瑶笑而不语,目光依旧望向远方。虽只是傍晚,天还未暗,一轮清秀的明月已经挂上枝头。
就在卞嬷嬷以为等不到答案转身之时,一道带着笑意爽利的声音从背后想起,“嬷嬷,安排人把库房腾一腾吧,若是我猜得不错,这几日,有人就要来提亲下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