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夕瑶点点头。
看夕瑶这表情,柳四就知道夕瑶肯定想歪了。“您该不会以为我们将军严刑逼供吧?”
“怎么会呢。”夕瑶嘴上说着不会,眼神里却透露出不一样的讯息。
“哎呀,真不是这样的。”
“嗯嗯,我知道,肯定不会严刑逼供的。”
柳四:“...”
见夕瑶要往饭堂的方向走,柳四一把拉住她,“唐大夫,我们一同去练武场看看吧,如今正是热闹呢。”
“额,不了不了,我这肚子都闹空城计啦,热闹就不看了,先吃饭。”夕瑶心想,这血赤糊拉的,谁要看,还不如好好吃饭。
不行,你非得去看看,不然怎么证明我家将军的清白。柳四虽然没说话,手下的力气却不小,抓着夕瑶的胳膊就往练武场拖,“您要是饿了,我让人先给您送点点心来,垫吧一口。这热闹,平日里可看不到,您千万别错过。”
一个要溜,一个不肯,就在岔路口上胶着着。最终,瘦小的唐大夫落了下风,被拎着去了。
“咦?”看着台上跪着的4个毫发无损的人,夕瑶发自内心地敬佩了起来。真的没用刑啊?为什么能一眼看出人家毫发无损呢,因为这四个人都穿着白色的中衣,若是身上带伤,这薄薄一层根本盖不住。
一回头,看到柳四递过来一个“你看,我早就告诉你了”的眼神。
“是是是,你说得对!”夕瑶假模假样地朝柳四作了个揖,“现在能走了吧?再不走,回头真得看到你们将军赏他们板子了。”
等一大碗鸡汤汤饼下肚,夕瑶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这饱嗝,把她自己吓了一跳。以往在家吃饭,何时会有这么不顾仪态的时候。本能地捂住嘴,私下里张望了一圈。
嗯,很好,柳四吃饭快,刚刚扒拉了几口就吃完出去了。别的军士们和她不熟,也坐得挺远。
只是...
谁能告诉我,这身后的谢云初,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听柳四说,你已经知晓了我父亲当年是如何失踪的?”谢云初用了饭,又和夕瑶在军营中绕了好几圈,减小没开口,还是没忍住。
“你等我一下。” 夕瑶快步走回自己的营帐,取来之前自己画的草图。
“这是我按照老兵们的描述画下的十几年前的疾风军军营图,我知道你儿时来过,可还记得?”
谢云初接过夕瑶递过来的图,“是,你画得没错。”
夕瑶心下一沉。
若是画得没错,那推断便不会出错了。
“如果疾风军的军营,其实和当年的布局很像,只不过当年是战时,营地是临时搭建的,规模要更小些,用的材料也都是如今主帐用的这些木头和布料以及毛毡。”
“你说得不错。”
“请问谢老将军身形如何?”
“家父...我幼时只觉得父亲犹如松柏一样高大,”谢云初眼里有隐隐的泪光。他避开了眼神,将目光看向他处,“我问过我父亲当时一同打仗的军士,家父,约和我现在一般高,略比我壮实一些。”
“谢老将军武艺如何?”
谢云初顿了顿,片刻后回道:“家父常年领兵作战,曾被先帝赞为如雄鹰一般,武艺,绝不在我之下。”
“根据你的了解,当时军营之中,可有人能够在一招之内制服谢老将军?”
停顿越来越长。“绝无可能。”
夕瑶觉得嗓子有些干哑,后面的话,她不愿意说,可是,好像又不能不说。
“军帐由木材,布料以及毛毡制成,远不及一般的营房隔音。若是有人想要对谢老将军不利,双方动起手来,守在外面的军士绝无听不到的道理。”
“若是对方用毒,即便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中毒到毒发也不是一瞬,谢老将军随手丢个茶盏镇纸,就会惊动门外的守卫,更何况,你我都曾确认过,在谢老将军失踪的当日,并没有人进入军帐中。”
夕瑶的分析,换来的是谢云初轻轻的叹息,“是。”
“不是武力,不是用毒,营帐没有任何破损,一个高大的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夕瑶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一度要说不下去。一直到谢云初抬头看向她。那目光里,是渴求,是期盼,是很多说不清楚的情绪,让夕瑶没法停下来。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答案只有一个,谢老将军,并未离开过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