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下身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凑近了看两人擒拿过招。
之间老赵还想用老方法将谢云初高举,可是这会儿却没这条件了。且不说谢云初一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图,整个人跟个泥鳅似的,根本没给老赵近身的机会,就算是能靠近,这也没地方下手抓啊。夕瑶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突然觉得有一丝害羞起来。下手,抓哪里?人家没穿衣裳呢。
台下的谢云初,一边和老赵过着招,一边分神看台上的夕瑶。眼瞅着夕瑶慢慢红了脸,谢云初心里突然就顺坦起来了,甚至还有一丝甜丝丝的感觉。这一分神,冷不丁老赵已经在身前。他一手抓住谢云初的胳膊,一手抓住他腰间的衣裳,把他整个人侧着举了起来。
随着人群中的惊呼,夕瑶的心也突然提了上去。刚刚李昊就是输在这一招上的,不知道谢云初这会儿要怎么脱身。
谢云初眼见自己被整个举起来,也不着急,还抽出那只没被抓住的手和夕瑶挥了挥手。然后他下摆一个回转,双腿紧紧绞在赵雄的脖子上。那赵雄一开始还想用手把谢云初的腿掰开,可是无论他使出多大的劲儿,谢云初的双腿犹如巨蟒一般,越绞越紧。
最后,老赵被憋的满脸通红,实在透不过气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认输,这才被松开。
一场擒拿打完,谢云初用手刮了刮下巴,甩了甩脸上的汗,伸手一把将老赵拉起来。“今日表现不错啊,这要不是连打三场,你估计还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将军,这绞颈可有办法解得?”老赵输得心服口服,他回想刚才的一招一式,愣是没想到解发。
谢云初看他脸上已有乏色,拍拍他的肩膀,“你站在一边,看好了。” 然后用手指了其中一个军士出来,“你,学着刚刚的招式,锁我的颈部。”
那军士倒是也不啰嗦,一个旱地拔葱,上去便双腿锁死了谢云初的脖子。那角度,那力度,看得出是没放水的,就连坐在台上的夕瑶也紧张得站了起来。
而谢云初自己呢,一点不紧张,还用手指了指脖子上的腿,让老赵看好了。只见他顺着锁喉的方向,原地上下回旋,一时间,脖子上的人挂不住,就被飞了出去。
“将军这一招好啊,可有什么说法没有?”在场的军士们纷纷开口问道。
“倒也没太大说法。你感受一下,颈部的人,所有的力道都集中在腿上,所以他其实重心并不很稳。”谢云初别说边用手比划,“若是你这时候力道和他逆着来,则刚好给了他受力的位置。若是相反,和他同一个力道方向,你把自己想做一个陀螺,脚下就是陀螺的底部,这样甩起来,对方勾不住,便顺着用力方向出去了。”
看完了擒拿操练,天色已晚,谢云初也顾不得冲澡了,匆匆擦了一把汗,穿上衣服就要送夕瑶回去。
在马车上,夕瑶突然想明白了谢云初所说的“形式上得交给衙门办理”,她开口问道:“你说的衙门,不是说知府衙门吧。”
谢云初低头,双眼看着自己的鼻尖,露出一丝微笑,“你想通了?”
“就这,还卖关子,”夕瑶瘪了瘪嘴,嘀嘀咕咕。
按照本朝律例,若是完全归属当地的案子,自然是当地衙门负责判案。但若是案子牵扯面较广,涉及多个地区和衙门,则统一提交大理寺,有大理寺卿亲裁。
江涨桥下的女尸案,可不单是一起单独的人命官司,它还牵扯了多个地区的人口拐卖,运送,这是一条可能遍布江南的黑色产业。别的不说,光是镇江和杭州两地,就是板上钉钉的。至于是否还牵扯西北的军械案,也有待查清。
“你若是没意见,那回头我就让韩守康将此案上报大理寺,由大理寺派专员来查清。杭州府衙内的官员,干净的不多,不能让他们自行侦办此案,不然又是和稀泥就过去了。”
夕瑶点点头,“嗯,我没意见。”等一下,她疑惑地抬起了头,这又不是我的案子,为何要征询我的意见?
还没等她问出口,马车已经停在了唐家侧门,这会儿人多嘴杂,再聊这些就不合适了。
夕瑶撩开帘子就要下车,只听见谢云初在身后低声说道:“你这两天尽量在府里吧,帮帮你母亲。”
夕瑶脚步没停,踏下了马车,脑中还在想着谢云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夜里,就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