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碰撞的脆声响起,三个红衣士兵列成一排,阻拦四名黑衣士兵,其他两名红衣士兵围攻一名黑衣士兵,四五招后,黑衣士兵落败退场。
解决完一个黑衣士兵,那两名红衣士兵又去围攻第二位黑衣士兵,红衣士兵形成两个阵地,防御阵只抵御不攻击,为旁边二对一的攻击阵地阻拦救兵,就这般逐个击破,红衣士兵取得最后胜利。
“好!”
刘匀鼓起掌来,只觉此次比试酣畅淋漓,林琢之则沉着眸子,默默看完这一场比试。
红衣士兵硬生生把人数对等玩成了以多胜少,这哪里是比剑?这比的分明是战术。
鼓完掌,刘匀面带笑意看他:“林小将军觉得怎么样?”
林琢之答得很敷衍:“甚好。”
他脑袋里转过无数应对之策,这个战术不是没有破绽,他们敢拿到战场上用,他也有办法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可惜谷大人的剑还没铸好,若是铸好了,保准让林小将军好好欣赏。”
是当他没见过谷剑兰铸的剑吗?
林琢之看刘匀装模作样,忍不住腹诽。
他下意识攥紧手中的兰剑,这把谷剑兰亲自铸造的利剑。
“剑兰来郜离两年,这么长的时间都未铸成一口宝剑?”
“要不是国师阻挠,谷大人所铸之剑恐怕早已遍布我郜离军营了。”刘匀摩挲扇骨,似是神伤,“妒妇就是妒妇,容不得人家半点好。”
林琢之等他下文,奈何刘匀没再继续,他实在没忍住,手握成拳在唇边轻咳两声,问道:“她不是把剑兰她们救回来?怎么又不待见了?”
“说来话长。”刘匀啪地一下打开折扇,挡住半张面颊,朝林琢之凑过去,“梁清秋懂点铸剑术,但总是外行人说内行话,谷家庄厉害的地方不是能铸宝剑,而是能用最普通的材料造出最夺目的长剑,偏偏梁清秋不信,还阻止父皇给谷大人封官,一封官呀,她们俩就算平起平坐了,她能不嫉妒?”
说完他便收起折扇,继续看台下比试,小嘴不停,迭声叫好。
林琢之看向谷剑兰,发现她无心观战,眼中只有手里那杯恩施玉露,正专心致志地拿杯盖刮茶沫。
整个看台上属刘匀最为兴奋,他时不时找林琢之搭话,都只能得到他极不耐烦的眼神。
无他,刘匀话多,又坐在林琢之和谷剑兰的中间,林琢之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刘匀丝毫不知哪儿得罪了林琢之,但也察觉到他脸色不佳,只得悻悻道:“看来林小将军看厌了,我们回去便是。”
他招呼下人,叫来马车,也识趣地不与二人同乘,只道归处不同,自行赶往别处去了。
马车路过剑谷,远远见黑烟漫漫,污浊了半边天。
林琢之一想到西室里的煞剑,鼻间都隐隐闻到了精血的气味。
他将车帘放下来。
“梁清秋这么心狠,又记恨于你,你与她共事,就不怕遭她报复?”
“不怕,我们的矛盾摆在了台面上,我若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她。”
“刘怀很在意你的性命?”
谷剑兰摇摇头。
林琢之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很快,谷剑兰给出了解释:“我选择活下来并不只因墨槐相护,还有梁清秋的威逼。”
“想必你也听说过处子祭剑的故事,将生于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的处子投炉铸剑,出炉之剑可获日之精华,发挥万物磅礴之力,战场上必能所向披靡。”
林琢之心口一疼:“阳年阳月阳日阳时?你?”
谷剑兰倒是淡定:“对,是我。”
所以她是不想让梁清秋如愿才选择保住性命?不想让这把吸收日之精华的宝剑出世从而攻破自己的国家?
所以她并没有真的背叛东郦!
林琢之得出这个结论,不免有些兴奋,却听谷剑兰话锋一转:“不过现在,梁清秋因为总是无故弹劾我导致陛下不满,她害不了我,不足为惧。”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对大殿下有意,大殿下是个什么性子之哥哥也看出来了,他到处拈花惹草,还是个心大的,当着梁清秋的面调戏我们主仆二人不是一次两次了。”
现在就想剁了他的手!
林琢之拉过谷剑兰:“你有喜欢过他?”
谷剑兰垂眸将手抽回:“怎么会?”
“又是刘匀,又是煞剑,就算刘怀有心护你,也难保梁清秋不想同归于尽。”林琢之拽过她的手,死死攥住,“我有法子让你不受梁清秋妒恨,也让她没办法拿你祭剑。”
谷剑兰终于抬起头:“什么办法?”
“今夜。”林琢之认真道,“今夜你来我房中,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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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剑兰应邀来到林琢之的房间。
她才敲开门,就被里头的人一把抱进来,放到床榻上。
案台前只有一盏灯烛,烛光摇晃,恰巧能映亮床间二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