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剑兰恍然,想不到轮椅竟有如此妙用。
她抬眸一瞥,瞧见刺眼银光闪过,刷刷两声,国师解下腰间软剑,直朝林琢之刺来。
“之哥哥小心!”
林琢之闻声低头,软剑扫过头顶,滋地一下划过门板。谷剑兰情急之下一脚踢过去,正中国师肚腹,国师闷哼一声,撞上对面案台的尖角,捂着后腰险些没站起来。
她不好,谷剑兰也没好到哪儿去。
踢出的那一脚使了劲,伤脚撞到国师腹部的一刹那,酸痛如数针猛刺,疼得谷剑兰冷汗直冒,她紧握扶手,痛弯了腰。
“剑兰!”
林琢之的长剑被软剑劈开,他将它直扔出去。国师侧头避过,断剑扎在了她颈侧的红漆柱上。
谷剑兰忍痛低喝:“之哥哥,弯刀对软剑,后发制人。”
林琢之明白了她的意思,将轮椅朝外一推,站起身来。
国师头发散乱,似已气疯,大喝着执剑扑来。
林琢之转身取下墙上弯刀,刚将刀柄握在手中,耳畔厉风划过,他侧身躲避,一缕碎发被软剑齐齐削下。
谷剑兰学着林琢之按下扶手机关,暗器陆续飞出,但最后两个郜离侍卫已经起了防范,轮椅扶手暗藏的飞镖即将耗尽,还未伤得二人分毫。
她立刻松手,滑动轮椅后退,不料竟砰地一下撞在木门上,她回头,才惊觉此刻大门紧闭。
正堂外,也足够热闹。
藏在谷家庄四周角落里的人纷纷窜出,将凃盼带来的兵团团包围,但他们有所忌惮,不敢进攻,只能抬手朝兵卒洒蒙汗药。
凃盼眼疾手快,在药粉随冷风刮进正堂的一刹那把门关实,才放下心来两眼一翻,靠着木门昏厥过去。
木门内的谷剑兰眼观六路,将右手边的长椅推翻,把两个侍卫吓得一退。
没见她再动手,其中一人大着胆子跨过长椅欲揪住谷剑兰,还没近身,忽觉凉水扑面,继而脖颈一凉,鲜血飞溅,知觉全失。
最后一个侍卫吓得连连后退,完全没看出谷剑兰是如何出的手,低头只见满地碎瓷与四散的茶叶。
谷剑兰后退一步,攥紧手中羽箭,杏眸紧锁侍卫,思忖着如何解决掉最后一个麻烦。
鲜血顺着箭头滴下,最后一个侍卫警惕到了极点,谷剑兰捂住机关,最后一发,必须命中。
一袭黑衣忽然闪过,将谷剑兰和侍卫阻隔开来,谷剑兰心中一顿,目光不自觉追随这道暗色身影。
国师手中的软剑舞出火花,劈烂不少桌椅,林琢之找不到见缝插针的时机,只能不停后退。
他拿起弯刀还觉手生,初对阵,衣袖袍角被划破不少,他偶尔抬刀抵挡,不断后退,倒是气得国师章法渐乱,剑花纷飞。
国师再次劈碎一张长椅时,林琢之余光瞥见近在咫尺的侍卫,心念一动。
稍微分神,软剑划开衣带,恰巧合了林琢之的意。他朝侍卫方向退去,将暗色长袍脱下,一把甩向国师。
国师一剑刺穿长袍,登时听得袍后痛呼扼喉,鲜血飞溅。
长袍搭落在剑身上,国师终于看清,她竟一剑扎穿了自己人的脖颈。
她还未反应过来,忽觉后脑一疼,眩晕先于悲伤席卷了自己,国师仰面,轰然倒地。
林琢之久未施展身手,揉揉发痛的手腕,庆幸此番有惊无险,他转头看到台上的匕首型玉佩,顺手将其拢入袖中。
“有没有受伤?”
“脚……”
鲜血渗出纱布,谷剑兰的伤口崩裂了,林琢之看得着急,站到门边观察外面的情形。
正堂外还在对峙,架势和打群架差不多,兵刃相交,偶尔见血,郜离兵有所顾忌,暂时死不了人。
林琢之放弃往正门走的打算,他拣起淌血的软剑,戳向右侧长椅原本所在的木板,将其撬开。
一条黑洞洞的暗道口出现在二人眼前,活像盗墓贼在地底下打的洞。
“姥爷给谷家庄设计的密道,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林琢之抱起谷剑兰,“我们从这儿走,先回去。”
衣袍声动,林琢之从暗道口一跃而下,正堂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