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花似酒几人坐在二楼喝茶,花似酒放下手中茶杯,眼神透过支窗俯视街市,“我们真的不帮帮她吗?”小寂离双手端起热烫的茶盏吹了吹,然后递给一旁的君辞,他慢慢张开手,以怪异的姿势接过,没接稳眼看要落地,忘尘一个抬手不动生色接起,又稳当的放到君辞手中,眼神轻飘了一眼花似酒,叶风止心领神会,轻声道“凡人私怨不可涉。”花似酒小脸一垮,“万一她遭遇不测?”叶风止垂眼,“可保护。”
花似酒闻言眼前一亮,”好嘞!”
正欲站起身,叶风止按住他的肩,“那位姑娘,没你那么弱。”
花似酒又哐当坐下,没好气道“你们只管羞辱我。”
而客栈不远处,山鬼和巧儿信步而行,山鬼穿着金丝线绣的罗纹衣裳,云鬓用上好的金钗细钿点缀,整个人看起来姿容绝丽,华贵大方,气度沉静。一旁的巧儿换了身翠绿的罗裙,头上簪着素色银簪,容貌清丽,举止得体。
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议论,这女子生得明眸皓齿,容貌出众,举止谈吐也端庄大气,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千金。
此时太守也人群中一眼注意到了她,连忙上前喊住她,“姑娘,留步。”山鬼回眸,神色娇慵,太守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身旁一袭红裙的女子急忙搂着太守的胳膊,娇嗔道“夫君,这是哪位?”女子容色娇艳,款步间也甚是动人。“这姑娘是上次跟你提的想出治水法子的恩人。”
只是等姜蕊瞧见女子的侧脸和一旁的巧儿时,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神流露出几分惊恐,脚步连连退后,口中喊道“不,这不可能。”
山鬼偏过头露出疑惑的神色,太守魏礼扶住心绪大恸的姜蕊,急切问道“夫人,可是身体不适?”看到山鬼与姜婵截然不同的脸,姜蕊神色稍和,看了一眼旁边的巧儿,试探性地问道“姑娘身旁的这位,很像家妹的贴身丫鬟,方才一时激动。”
魏礼这才正色看着巧儿,是有几分相似,眉头轻皱,这时山鬼轻启红唇,略有为难道“这丫鬟是之前捡到的,她不记事了,不知是否是你们要找之人。”
姜蕊听罢径直走近,逼至巧儿跟前,眉眼暗藏几分狠厉,巧儿却纹丝未动,只是茫然地看着她。
姜蕊眸色幽深如潭,却换了一副端庄笑意,“夫君,这姑娘于我们有恩,丫鬟也与我们有缘,不如请她们到府上做客几日?”
魏礼将手一拱垂首问道,“不知魏某可有这个荣幸?”山鬼随声应道“却之不恭了。”
到了魏府,山鬼和巧儿被安排在了一处客房,巧儿心里有些不安,“小姐,你真的没关系吗?”
山鬼坐在床边,双手撑着窗沿,语气有一丝俏皮,“我已经全忘了,你说我曾经痴迷那男子,我现在看他也不如何,空有一身才华,身旁女子不断,一直陷在纠缠漩涡中。”
“于我而言,摆脱这样的男子心中还有一丝窃喜。”
“我与凡人不同命数,不会有什么再困住我。”
次日,山鬼和巧儿在花园中闲逛,魏礼正在院中练剑,轻功飞步在树冠之间,一个空翻跃身就立在二人面前,笑脸吟吟问道,“姑娘,可是住的还好?”
山鬼微微一笑,“十分妥贴,多谢了。”
又随口一句,“公子方可在练剑?恕在下冒昧,公子的功夫光有形未有意。”
魏礼脸色有些暗沉,但还是抱揖一拜,“姑娘赐教。”
“公子再练一下方才的招式。”
魏礼执起剑一个纵身便在行云如水耍了一套剑术,就在施展轻功踏上树梢时,蓦然惊觉自己处在深不可壑的悬崖之上,心神不稳便从凭空坠落。
魏礼摔倒在地捂住心胸,好在只受了点轻伤,山鬼落步上前,“为何同样的距离,树的高度轻功可以踏过,换作悬崖,反而飞不过了?”
山鬼只是接着道,“剑到极致心性不稳亦是徒劳,心有畏戚故而功力多年没有长进。”
“万物于心不动声色,不慕有不惧无,心如止水,没有沉浮,流水皆为所用,方达无为无我无敌之境。 ”
“最是难得,寻常心。”
魏礼一怔,微有顿悟,连忙站起身,“姑娘真乃奇人,多谢指点。”
只是魏礼看着她的面容,总觉得有熟悉之感,疑惑道,“姑娘很像故人。”
山鬼轻轻一笑,“是像那位叫姜婵的女子吗?她于公子重要吗?”
魏礼神情复杂但还是点点头,“重要。”
山鬼敛下笑意,侧过身走开,“公子,莫要人在花中不赏花,身在福中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