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地,边听白只觉自己渐渐凝成一道光点,于上空飘浮不止,又似化成天花上遥遥坠落的水珠。
肌肤因冰块而暂退的炽热痒痛,再度浮了出来,根深蒂固,药瘾难消。舱房内部,茶几、桌椅、阿粒,乃至她视线所及之处,外形轮廓皆扭曲翻转,更晕染上五彩漩涡。
阿粒递过来的红色药剂,被她握于掌中,单薄的玻璃内壁堪堪被她捏破。
恍然间,听到几句耳语。她猛地抬头,幻见祖母窝在躺椅,满目慈爱,手下抚摸着一只黑猫。她如往日般同祖母亲近,而祖母却睁着双不见黑瞳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边听白,你太让我失望了。” 话音落地,在她心里生了根。
边听白似个犯下大错的孩子,她半跪在祖母面前,眸光含泪,一遍遍求着祖母原谅。
“奶奶...”
“奶奶...”
玻璃药剂被她捏碎,红色药液自指缝间漏了一地。
“滴答”,水珠落于瓷砖之上,溅起微小水花。清脆之声于无声场域中回荡,犹如重锤敲击在她心间。
湿润的空气中,藏着丝带有苦味的药香,充斥着她的鼻腔唇齿。这一轮的药瘾渐渐压下,边听白双眸在混沌中找回几分清明,渐渐恢复对周遭环境的感知。
朦胧间,她只觉被人安置在床枕头之间。那人极尽温柔,轻抚上自己的嘴角,凑近塞入几枚富有硫磺气味的药丸子。
药液凝聚而成的丸子,被咬碎,被反复咀嚼,散漫在舌尖,熟悉的味道让她瞬间安下心来。
“宁欣。”
边听边看不清身前这人,只能模模糊糊触着一块影。她拉住她的手掌,极为珍惜得放在唇边,似乎确认了这若有若无的药香。
“别走。”
她不顾身上湿漉漉的礼服,腰间的疼痛,迫不及待将这块影子圈于怀中。唇贴着她的唇,似是要将几日不见的思念之情,一并倾泻而出。怀中少女唇色说不上艳丽,却于昏暗中分外勾人,她青涩地回吻着老师,似乎理所应当地期待着更多。
墨兰色高定礼服罩盖在小衣之上,边听白指腹自少女发间滑落至她后腰,继而睁开双眼,眸光微变。
她眼中的思念迅速化为诧异,而后是深深思忖,身子全然清醒了。
纵使如此,边听白仍选择浅浅吻着她,又趁少女放松警惕之际,悄无声息地用虎口扼住她的下巴,厉声说道:“阿粒真的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
边听白靠着她极近,目光聚焦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女。似乎想看看亲手养大的小玫瑰,是否生了异心。
金发少女浑然不觉害怕,她目光纯澈,眸中只存懵懂的爱意与占有,专注望着边听白回答道:“老师教导过,凡事喜欢的东西,想要的东西,必要时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得到。”
原来这朵小玫瑰并非坏了花蕊,而是长出了尖刺、生出了藤蔓。有一便有二,今日她可以罔顾命令,不肯离去,下回便可生了翅膀,悄然飞走。
无法掌控的滋味,实在让边听白无法忍受,念及至此,她眼角微微发红,晕染上几分怒意。
“是想要什么呢?今天不听老师的话中途折回,还是想要我的命吗?”边听白手腕发力,将阿粒的下颚,勒出道红痕。
少女阿粒跟在边听白身边许久,对老师的心思万分熟悉。她此刻乖顺至极,毫不抵抗,甚至抓着她的手掌覆盖在心口,真挚无比地将自己交出去:“我只想要老师啊。” 话落,少女弓着身子主动吻了上去。
边听白心间似乎松动了半分,她避开她的亲吻,软着嗓音说道:“阿粒,我从 H 国的边境将你带回来。养你长大,教你读书,为的从不是让你轻贱自己。”
“等黑蚁资本收购完成,我就放你回H国。到时阿粒就可以回到母亲身边。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
“若阿粒跟了我,老师便不会放你走了。只可以永远待在我身边,不可以反驳,不可以拒绝。而我,给不了你任何……” 边听白向阿粒阐明当中的利害关系,话语直白,甚至于不知不觉中,用上了谈判桌上威逼利诱的路数。
不等老师说话,阿粒眨了眨眼睛,如是回道:“只想要你。”
“有了老师,阿粒以后别无二心。”阿粒跟在其身边多年,十分了解她。她在话末将将补上一句,看似无害的话语,当中却暗暗藏了威胁之意。
边听白怎会不懂,少女几番言语,瞬间烧掉她的所有耐心与信任。她忽地埋在阿粒脖颈间,眼尾漫上愤恨的红,覆在少女腰间的手掌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将其牢牢掌控,幽幽开口:“看来阿粒这几年,学会了不少东西,那老师今天再教你最后一课。” 话落,强硬的吻,撬开少女的唇齿。
亲手养大的花蕊,怎可以朝主人伸出尖刺。失望与怒气混和着药劲,融化成眼底的欲。
柔弱的贴身衣料迸裂,伴随床垫摇摇欲坠。几声微不可察的呜咽,从床枕间传出。
懵懂无知的小兽,心甘情愿踩入猎人布下的陷阱,半身被捕兽夹牢牢钳制,动弹不得。善捕的猎人毫不怜惜,将它困在铁器兽夹中来回拉扯,不上不下反复玩弄。猎人在小兽几度呜咽后,又将其拢在怀中安抚,似是故意而为。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