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迎浅秋,拂面而至的风减去几分躁气,确是个不错的吉日。
唐立青抬眼望着木守西溪宴会厅内的巨型天花,一阵出神。她今日携带着请柬应约,与俞苏打过照面后,便被侍应生安排入了席。
桌前桌后的宾客们举手投足间谈吐非凡,还听闻其中不乏有几位商政名流,但她并不感兴趣。故而不等宴会正式开始,她的注意力已经从天花板顶转移到大厅中央的装饰花球。估摸过半小时再不开席的话,她恐怕只能戴上墨镜,通过闭目养神来打发时间。
婚礼过半时,俞苏与彭建傅来这桌敬了一圈,她也跟着祝贺了几句。她之后像是完成件重大任务似是的,靠在椅背轻叹口气,丝毫未察觉身后有目光正在注视自己。
女人穿着一袭轻盈的连衣裙,颜色是淡雅杏色,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带起温柔的风,就这样走到了唐立青坐椅边上。
她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柔顺而光泽。她将一侧的头发轻轻地拢起藏在耳后,露出她修长的脖颈,俯身弯腰对着唐立青轻轻问了句:“小唐师傅?”
唐立青下意识应声回头,她认出温汇,接着摘下墨镜回答:“是我。”
“小师傅,我刚才差点没认出来你。”
唐立青今天穿着从李达乐衣柜里翻出来衣服,倒确实与平时气质不同,至少看起来不像个穷鬼。
“真巧,边小姐应该也来了吧?”唐立青反应过来后朝宾客中打量,眼神却是没寻着人。
温汇的脸上没有浓妆艳抹,淡淡的粉底和柔和的腮红,遮掩不住几分忧伤,望着四下张望的唐立青开口说道:“她今天没来,我们分手了。”
“怎么.....”唐立青听罢自觉尴尬,每回见着她,自己这一张嘴就没说对过话。
温汇浅浅一笑与她言明,自那场赌局结束后,边听白没有任何理由直接提出分手,自己多方了解才得知是与AC集团合作投资的项目出现资金问题。
“又是AC集团......”唐立青听罢身子向前倾,暗自念叨了一句。
“公司员工被她裁了一半,我很担心她,想帮她,但她又不愿意再见我。”
“我想请阿青帮个忙,帮我把东西送给她。”温汇边说边从包里找到刚到手得黑色u盘,放到唐立青手掌心。
U盘里面的资料是温汇用很大代价换来的,否则她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本意是亲自给小白送过去,但她转念一想嘱托阿青去办也是不错。
唐立青顺势接过,将黑色u盘小心翼翼塞进外套的内袋。她心内想着边听白看起来如此温和谦逊,性子却是要强得很。在长宁号上她愿意借50w筹码,自己便是把她当作朋友,眼前这种小事不过跑腿的功夫。
“没问题,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
温汇与唐立青简单闲聊几句,道别后又匆匆离开。
此时婚礼将近结束,在宴会厅的一角,一位年轻女人坐在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前。她穿着优雅的纯白色礼服,裙摆轻轻拖在地上,与钢琴的黑色琴键形成强烈对比。
长发被她精心地盘起,几缕散落在耳边,显几分温和柔美。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落在琴键上,恰如其分,音符如同流水般从她的指尖流出,流淌至整个宴会厅。
曲调深沉内敛,节奏婉转激昂。
周围宾客纷纷被她的弹奏声所吸引,停下交谈静静地聆听着,某人自然也不例外。
唐立青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她的人早已不知何时静悄悄走至这位年轻女人背后,沉下心思,近一步倾听。
随着钢琴曲调由高亢激昂滑至平缓悠扬,淡入浅出,一曲方尽。
年轻女人的演奏吸引了不少宾客驻足围观,而唐立青则站在最前排。
“打扰一下,请问刚刚弹得是什么。”不等四周掌声响起,唐立青已忍不住先开口。她的嗓音青涩带着些颤抖,只觉记忆深处对这曲调十分熟悉。
“是.....”
女人起身时回眸一笑,恰好对上她深邃专注的眼。仔仔细细盯着面前极为熟悉的脸庞,眼角闪过一丝诧异,刚要开口回答,便立刻被唐立青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