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宁欣终于开口说道:“去吧,记得把药煎好。”
得到师姐的亲口批准,向乾如获大赦一般,转身离开的脚步也似乎迈得更轻快了些。
向乾打开房门,右脚刚迈出去一步。
宁欣突地转头朝着房门口方向淡淡说了句:“明早五点,通知其他师弟们在院内统一集合操练,一个都不能少。”
听完,向乾抬起的左脚直愣愣劈了下去,摔个踉跄。
最后师姐的那半句话,传到向乾耳朵里就转变成了:“一个都跑不了”。想必这几天的日子,自己和其他师弟们都不会太好过了。
向乾手撑着门框边,站起身子颤巍巍出了房门。
唐立青躺在床上只觉浑身无力胃疼难忍,她紧闭着双眼,迷迷糊糊间听到宁欣说话的声音。
待宁欣回转过头再次看向床铺的时候,唐立青已经躬起身体背靠床板,半坐了起来。
“……”
两人眼神相对,都极有默契一般,相互沉默不语。
唐立青想着那被摔碎的龟卜,老头子得来不易,又是传承之物,隐隐间想要发作。
她紧紧抓着床沿边似在压抑情绪。突地她指腹摸到实木床板上凹进去的磕痕,使思绪又回到了初始来明盐山与小师妹同住第一晚,也是这般受师妹处处欺压,手背却还要本能地替人挨这一下痛。
那天晚上唐立青手背疼得瑟瑟发抖咬着牙说不出一句,躲在柴房呆了整晚也是想明白了。自此以后开始用尽方法哄着她、骗着她,以求师妹欢喜得她一时安稳。
日久年深,也习惯了处处宠着她,喜欢看她开心,喜欢看她笑,喜欢她朝着自己撒娇。三年前自己一声不响地走了,却是对她没有个交代。
她那一身骄横的脾气,一半是她爹给宠溺的,另一半则是自己哄出来的。真是作茧自缚。
唐立青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终是不忍心开口责备她。便自个打破了沉默。
“我饿了,胃疼。” 唐立青闭起了双眼,不再看她,抛下这么一句。她内心已然打算在山上多呆一些日子,准备借这次机会,亲手解开这个结。
“……” 宁欣似是意料不到阿靖会这样开口,却也起身去了饭堂。
半小时后,宁欣端着碗坐到了床边,把瓷碗递到了阿靖面前。
唐立青自是不接下,也学着师妹方才的样子,静静地看着她。
“……” 半晌,宁欣压低了眉毛,极不情愿地从碗里撇了一勺,塞到她嘴里。
唐立青尝了一口,舌尖触感到苦涩,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这是什么?” 唐立青借着嘴里空闲,忍不住开口问道。
宁欣看出阿靖不喜吃,继而嘴角上翘,负气地撇了一勺又一勺,接二连三往她嘴里塞。
“百合汤,宁心安神对你好,阿靖多吃点。” 边说这话,宁欣手里动作也不停。
唐立青本还想再说两句,宁欣也不容她开口。强势地将碗里的百合肉,连带着汤料全数灌进了阿靖嘴里。
“……”
“这汤,比我的命还苦。” 唐立青悉数咽下,眼含泪光说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