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咬了鸡的野狗以肉眼可见的变化凭空长出骨骼、羽毛,身形变瘦变小,突然暴起!
硬生生挣脱束缚咒,被撕掉半身皮毛也恍然不觉的痛,只不甚熟练地摇晃着翅膀突袭至云程面前。
云程后退,擦身避让野犬嘴边骇人长度的獠牙,抬臂用剑身击退它。
野犬被巨大的冲击力掼倒地,后退以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撑起身,目光黏在云程身上不放。
不仅仅是野犬,越来越多的畜生开始异变,四面八方的涌来。
云程在风暴中心敏捷穿梭,丢了一个又一个束缚咒过去,快速将大大小小、疯疯癫癫的牲畜捆绑在一块儿。
袁弋靠近时云程正踹飞一只白鹅,白鹅长细的脖子在空中乱甩,明显是断了。
它被与一群鸡鸭绑在一块。
云程察觉到身后有人,立刻警惕转身,见到是袁弋松了口气:“是你啊,援兵可算是赶来了。”
袁弋看着豆大的汗珠顺着云程脸颊上流淌,想到刚刚那个瞬间原本戒备的目光变得松缓,莫名心情好了几分。
云程见袁弋不说话,想到与这人之前的不对付,了然。
便道:“江宗主叫你来的吧?可还有别的修士?”
袁弋绷着脸:“我先行,他们随后就到。”
“好。”云程连连点头,顾不上寒暄飞快交代:“束缚咒会用吧?先把它们捆起来,尽量不要伤害激怒到它们,也护好你自己。”
嘱咐完,云程又开始收拾其余牲畜。
袁弋虽不懂为何不能伤害这些普通的畜牲,但依旧按照云程吩咐的做。
云程已经收拾了小半,有了袁弋的加入,速度快了些许。
只是他们两人应付九城不正常的牲畜,还不能杀、不能伤,还是有些吃力的。
好在很快其他的修士赶了过来,人手增多,云程肩上的压力大大减轻。
少数修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面对往日遍地可见的寻常家禽,下手重了些。
更加激怒了它们,也让这些牲畜更加狂躁。
云程拧眉高喊制止:“如非必要时刻,不得伤害它们,这是命令!”
修士被当众下了面子,有些难堪,仄仄不平道:“不过是些农家牲畜,哪有那么娇贵,伤不得坏不得。”
云程也无心与他解释,只丢下冷硬的一句:“三宗统管,宗令如军令,你只需领命照做。”
那人吃瘪,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空气中凝结着沉默,云程极少数展露自己强势的一面,大多时候都是随和的。
但也正因如此,他此刻的严肃与强势,才能震慑住轻敌的修士们,让他们迅速认真起来。
袁弋手中动作不停,心中震骇。
这些牲畜的敏捷度、攻击力,已经远远超过正常范畴。
袁弋跃身躲开一只山羊的袭击,山羊角尖锐异常,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像一把开刃的匕首。
他的余光扫过云程的侧脸,紧抿的唇、深蹙的眉,都在宣告着这并不是寻常的牲畜发狂。
袁弋陷入深思,束缚咒的光圈成形慢了一步。
就这一步,就被山羊抓住机会躲开咒术,翘起前蹄,仰天啼叫,空中划过一道白色残影,它飞至袁弋身前。
它那对弯曲锋利的羊角,对准的方向正是袁弋的心窝。
待袁弋回神,他们的距离已经太近了,他的身后还有别的修士,若避让必然会拖累他人。
可是云程说过,不能伤害它们,恐怕这会引起进一步的异化。
眼前角尖闪着微光,袁弋陷入两难,伤还是不伤?
千钧一发之际,剑气如碧波,生生斩断一双羊角。
袁弋微愣,下一秒被云程拽着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回神!神游什么天外!这是战场,不是儿戏!稍不注意就是送命!”
“我,我只是担心会刺激到它......”
云程丝毫不买账:脑子被驴踢了?不刺激、不伤害它们的前提是你们自己无恙,自己都有性命之危了,还顾忌这顾忌那?”
说话间云程揪着袁弋避让开攻击,并将几只牲畜困住,刚刚那只山羊赫然在列。
被斩断双角的创口,竟已生出细小的肉芽。
这样的异变,无人不惊诧。
云程放开袁艺,扬声道:“诸位务必以镇民和自身安危为第一要务,不要轻敌亦无需犹疑,当断则断,我可不希望我们这出现一个伤患。否则,温宗主的怒火,只能独自承受了!听见没有?!”
“听见了!”
云程指挥众人列阵,第一件事将镇民居住的房屋用屏障护住,防止遭受袭击。
越来越多的牲畜发狂,不仅疯狂攻击建立的防护屏障,还无差别的撕咬同伴。
在云程的指挥下,一波人合力束缚源源不断攻击上来的狂兽,同时,另一部分修士将束缚住的狂兽搬离,使其无法相互攻击。
相互之间,有着多日共事的默契。
云程作为屏障的主要建立人,短时间频繁使用了大量灵力,眼前开始冒一阵阵的花斑,身体有些无力,出现力竭的症状。
好在,余光里的身影增多,越来越多的修士前来援助。渐渐的,动乱的牲畜被困住大半,疯狂的攻击减弱,屏障需要修补的频率越来越低,在同伴的请求下,云程终于收手歇一歇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