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忽略了鸢梧在散发母性光辉笑容之下的点点咬牙切齿:“我知道你听得见,回答我!”
裴瑾之无奈地松开手,很是无奈地点点头。
鸢梧这才满意,转头挽上情绪有些低落的云程,捏了捏他的脸,故意逗他:“云小公子不开心?可是因为离别愁绪?莫急莫急,很快就有相见之日。”
虽然鸢梧的年纪早就够做云程的母亲,但妖不易老,她依旧是豆蔻年华的模样。
被一个没他高的漂亮姑娘调戏,云程终究还是羞赧占了上风,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荡然无存,红着脸微微后退。
裴瑾之上来将云程拽到自己身边,“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要离开了。”
云程松了口气,却有些疑惑地看向裴瑾之,怎么感觉小师弟有种迫不及待逃离的感觉?
鸢梧叹气,脸上不舍依旧:“走吧,送儿千里终有一别啊。”
不过,扫过裴瑾之抓着云程的手,鸢梧几不可见地翘起嘴角,还是很主动的嘛,孺子可教。
几人一出殿,纪尘便睁开眼,唤醒夏林夕。
夏林夕带着还昏沉迷糊的叽叽洼洼迎上去,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云师兄,你们收拾好了。”
“等久了吧?”云程有些抱歉,将乾坤袋给一旁的纪尘:“你们挑两件防身用,此行不知深浅,这里面都是龙族的宝物。”
纪尘推拒:“这太贵重了。”
云程侧头示意他去找鸢梧说,果不其然听见鸢梧道:“这算什么呀,你们尽管挑,若是没有合心意的,我这儿还有。”
说着也觉得这些不太好要拿出新的一批,吓得夏林夕都不困了,连忙和纪尘翻找出两个法器表示自己很喜欢,才让鸢梧歇了新一轮打扮的心思。
云程左右找了找,没见到观南大师和归缘,便询问他们去哪儿了。
“在和父亲商议乱兽潮一事。”
没等云程多问,说曹操曹操到,观南大师与归缘还有玄稷一同走了过来。
只是不知是否是烦恼乱兽潮一事,三个的面色都不太好。
就连归缘都没有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了,规规矩矩站在大师身侧。
玄稷停在裴瑾之面前,目光多了一丝柔和:“准备好了吗?”
“都已收拾妥当。”
玄稷点头,拍了拍裴瑾之肩,平视着这个已经和他一般高的孩子,心中复杂。
裴瑾之上一次出妖界,是为邀请凌天峰众人赴宴,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担心的,顶多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言语。
但这次不同,他即将面对的是未知的危险。
并且他们父子,有各自的使命。
前路如何,是吉是凶,他们都无法作保,哪怕此刻玄稷已经贵为龙主,也无法给一个确定的答复。
以至于到了离别的时候,玄稷也只能说出一句俗气的、一点也不霸气的叮咛:“好好保重,切勿逞强。兽潮问题解决后,我们前来与你会合。”
裴瑾之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量,点头:“父亲母亲放心。”
待一行人上灵船,向云际行驶去,直到庞大的灵船化为一个小点儿。
鸢梧默默牵上玄稷的手,指尖灵活的在他宽大的掌心钻动、扣住,十指密不可分。
“怎么了?”
多年夫妻,鸢梧可以敏锐察觉到玄稷的情绪变化,哪怕只是一个蹙眉。
“刚刚我请观南大师为瑾之此行卜卦,得坎卦。”
习坎,重险也。
确实是一个令人不安的卦象。
鸢梧没有说其他只问:“卦象可破么?”
玄稷笑了一声,心头的沉重散了两分,握住妻子的手:“我懂你的意思,无论前路是何风雨,我们一家共同面对。”
鸢梧仰头看着他,眼眸弯弯如星河坠落:“走吧龙主大人,我们也该让崽崽们看看父母的实力了!”
两人相携离开,迈向艳阳高照的天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