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人?”
“嗯,冯静香和江许。明天你去派出所了解下情况,我打电话叫宋聿过来。”
“好。”陈枫一口应下:“不过江家今晚肯定就会有所行动的。”
邢既言转身看向窗外已然降临的夜色,说:“证据确凿,就算他们有所行动也需要时间。”他眯起眼睛看着在夜幕下乱飞的鸟雀,声音一寸寸变冷:“这次,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
江崇恩今天简直可以说是焦头烂额,江源旗下的工厂所提供的材料出了问题,他正着人去查原因,就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他立刻放下所有事务赶去派出所,在路上他还给江盛打电话让江盛也一同去。但当父子二人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并没看到冯静香和江许。
江崇恩正要找名民警问问情况,就见一名民警朝他们走过来:“你们是冯静香和江许的家属吗?”
江崇恩赶紧点头:“是的,民警同志,我是冯静香的丈夫,江许的父亲。请问我的妻子和儿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江先生,冯静香和江许涉嫌家暴,目前已被拘留。”
“什么?”
拘留所的探视区,江崇恩焦躁地在不大的空间来回踱步,他焦躁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连平日里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也散开几缕垂在额前。
江盛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子旁。坐在他对面的冯静香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江崇恩。江许则一脸烦躁地坐在她身边,显然目前的状况有些出乎意料。
片刻后,江崇恩重重叹了口气:“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动手?我那天说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了吗?”
冯静香没有出声,不一会儿,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竟委屈地哭了起来。她一哭,江崇恩就更烦躁了。
江崇恩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当初他能把江迴接回江家,就是因为不想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现在江家出了这种事,先不说会引发什么直接后果,就连间接后果,也是他不愿承受的。
“现在好了,你们两个被拘留,老三还躺在医院里,这事要是被媒体知道,你叫我怎么收场?怎么收场?!”江崇恩控制不住低吼。
“爸,你先冷静点。”久久未发一言的江盛开口道。
江崇恩朝冯静香和江许摊开两只手臂:“现在他们闹成这样,你叫我怎么冷静?”公司的事情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他现在根本没法冷静下来思考事情。
冯静香的哭声越来越大,听了江崇恩的话,她忍不住叫嚷:“要不是你当初出去乱搞,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现在倒跑来怪我们,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江崇恩?!”
这事一直以来都是江崇恩理亏,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况且当初他就和冯静香说好了,既然选择原谅,以后就尽量不要再提这件事,如果看着不顺眼,那就把江迴当成一个透明人好了。可谁知这之后的十多年,两人只要是闹个别扭,冯静香就会毫不犹豫地跟他翻旧账,言语之间无非都是江崇恩对不起她之类的话。江崇恩没跟她计较,总是一忍再忍,但他最不能忍的就是江迴被叫成“野种”。
“我没良心?当初说好了不再提这件事,你也同意了,结果呢?这十多年来你消停过吗啊?动不动就提,动不动就提,你不烦我都烦了!”
冯静香大声反驳:“我就提怎么了?怎么你做都做了,还怕人说吗?”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翻旧账,江盛不由皱眉:“爸妈,你们都少说两句吧,别忘了这里可是拘留所。”
想到自己还在拘留所,冯静香愈发觉得委屈了,她咬牙切齿地抱怨:“那个没良心的小野种,真是白养他十多年!养他还不如养条狗!”
一听到“野种”两个字,江崇恩气得直瞪眼,眼看着又要发火,江盛连忙出声阻止:“妈!”
一旁一直没出声的江许一脸不屑地小声嘀咕:“有什么不让说的,本来就是野种。”
江盛严厉喝道:“二弟!”江许悻悻地闭上了嘴。
江盛看了看那情绪不好的三人,叹了口气,说:“爸,明早我会让律师过来。妈,二弟,等老三回来了,你们跟他道个歉。”
“什么?!”“不可能!”冯静香和江许不约而同地开口拒绝。
冯静香情绪更是激动:“让我跟那个小野种道歉,这辈子都不可能!”
“现在老三还躺在医院里,难道你们两个不应该道歉吗?”江崇恩气得声音都颤抖起来。
“你们都冷静一下!”江盛被他们吵得太阳穴直跳,无奈还得耐着性子劝说:“妈,二弟,你们跟老三道个歉,如果老三肯原谅,那这次的事完全可以说成是家事。”
江许冷冰冰地问:“如果他不肯原谅呢?”
想到之前江迴跟他伸手要钱的事,江盛微微勾唇:“不会的,毕竟他是江家人,他还要靠江家活着。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道理呢?说白了,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一句话的事,就算明天律师来了,也一样会劝你们同老三说和。”江盛知道冯静香和江许拉不下来面子,但做都做了,难道他们还真想在拘留所蹲十五天吗?
看到江崇恩皱着眉不说话,江盛问:“爸,你觉得呢?”
江崇恩重重点了一下头:“就按老大说的办,明天我去医院找老三说。”
这时,有人来提醒探视时间到了。江崇恩和江盛离开前,对着那母子二人说:“你们两个老实待在这里,别再给我惹麻烦,其他事我们会去安排,听到了吗?”
冯静香眼神看向别处,没答话,但那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江许则点点头,也同样没出声。江崇恩最后看了他们一眼,就带着江盛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