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这位女士看起来神秘又强大。
现在她更像个算命的神棍,只是没有罗盘和卜卦。
朱妤半信半疑地盯了她半天,珀尔却不再说话,目光投向了会场中的比试。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普通人类的演武这么感兴趣。
这大约是送客的意思,朱妤没有再打扰她,起身离开了。
她反复琢磨着那句忠告,又觉得小心一点也不要紧,回去路上买了驱虫的草药和雄黄。
也许归功于她的谨慎,直到步入决赛,也没发生被蛇虫咬伤的事。
说是决赛也不准确,这场比武没有那个概念,不过剩下的人数一数也就百来人,差不多人人都能榜上有名,氛围倒也轻松了几分。
她们没缘分和留云对上,眼看着人数越来越少,不需要这种名气的仙人们觉得白占三个名额不好,前几天就干净利落地弃了权,这几天也不见人影。
确定自己能登上最后的百人榜,白福格外高兴,朱妤看见她用狂草写了封信,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子跑去寄信。回来不等别人问,就交待了寄给谁。
“我寄给胡大哥了。”她说,“叫他老笑话我!等我拿了奖励回去,让他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因此准备后续比武的时候她照旧用心,早早地跑去看下一场的对手,又脸色煞白地回来。
“朱姐姐,不好了!”她凑过来小声说,“我们的对手是花帕人。”
意识到自己表达不准,她又解释,“就是上次和其木格打架的女孩子,我们又要和她打了。”
其木格耳尖地听到只言片语,刷的一声把头扭过来,声音响亮地说:“再打一次我也能把她揍趴下!”
白福一翻白眼,当作没听见。
朱妤若有所思地回答:“除了她还有谁?你见过他们比赛吗?”
白福努力回忆,“没见过,不过也只有三个花帕人,他们挺出名的。听说他们会驱使蛇咬人,还有一个会打拳。上回其木格好像也被咬了,但她没事……”
“她们青云人出生的时候都被木之魔神祝福过,普通的毒素伤不了她。”朱妤比她知道的更多一点,“嗯,这里毕竟是比武,也不可能用太危险的毒,多半是使人昏迷或动不了之类的,这样倒好办了。”
她们仔细地商量了半晚,第二天早早地到了会场。
朱妤远远就瞧见了一个紫衣的女孩,她和白福一样约莫十五六岁,穿着高腰的衣衫,露出一截细细的腰肢,下着蜡染的直筒裤。
一看见其木格,那双上挑的眼睛就冒出熊熊怒火,双手叉腰,带起手腕上一片叮叮当当的响声,镯子的银光哗啦啦地闪。
她一张嘴就看得出泼辣的脾气,“你这缩头乌龟还敢来见我,今天我非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其木格冷笑了一声,毫不相让,“谁打谁还不知道呢,今天我也让你顶着花猫脸回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锣鼓一响,两个小姑娘就掐成一团。
她的两个同伴都是男性,脾气倒要好得多,一时没动起手,反而尴尬地喊了一声:“英歌。”
叫英歌的女孩厉声喊道:“你们杵着干嘛?没看见她们欺负我吗?”
动起手时,双方都格外客气。
朱妤隐约听说花帕族爱惜他们精心养出来的毒物,就没带上弓箭。
她换成了鞭子,前一日特意在药水里泡了一晚,长鞭甩出去炸开一声爆响,逼得游动的蛇与爬行的蜘蛛纷纷退避。
体型健壮的男人收回了蜘蛛,深吸一口气鼓起肌肉,双脚沉地重重踩了一下,猛然爆发朝她冲过来。
白福跃出来,轻盈地挽了个剑花,持剑迎上去。
朱妤和另一个青年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另一边的战况,打起来时都能察觉彼此的克制。
但其木格和英歌不同,她们好不容易分开的时候,彼此身上都多了利器划破衣服的痕迹,英歌洁白的脸上留下三道渗血的伤口,其木格的脖子上多了一道深深的掐痕。
她们看起来打出了真火,朱妤暗觉不妙。那个女孩一摸脸上的伤痕,顿时暴怒起来,从怀里取出了什么捏碎。
下一秒,一道金光从她手里飞出来,直扑其木格。朱妤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强行甩脱对手冲过去,却看见那道金光临近时猛地转了个弯冲她扑过来。
锁骨像被虫子叮了一下,传来一丝痛感。朱妤抓下来,发现那确实是一只金色的小虫子。
花帕的蛊虫。她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是什么,不客气地捏碎了它,甩出的鞭子啪地一声打在女孩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