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缤今日来穆府找苏雅带了比平日多两倍的小厮,且都是府中打手,但做了平常小厮样子,掩人耳目。
“侯爷夫人安!”
柳曲知张缤到访,亲自来接,却见她神色略急,步伐急促。
“你家夫人呢?”
“再前厅备着好茶点心等着您呢!”
张缤边走边说,只跟柳曲快吩咐:“让你家夫人快别忙。”
说罢行至前厅,上前就挽着苏雅的手,故意压低了声:“咱们去屋里说,要悄悄的,别让人伺候。”
苏雅难得见张缤这副神秘,自然依了她的话,让柳曲和梨云在外看着,不许人进屋打扰。
“嫂嫂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兄长又恼到你了?”
“不是不是!”张缤今日不是来说趣闲聊的,她又探头看看屋外,偏偏又将苏雅往里屋带。
两人坐在床边,互握着手,交头接耳着。
“你近日可听闻百姓在京郊外找到不少官妇所用的首饰?”
苏雅半怔,略微睁大了眼,倒有听王掌柜说到,可也听他说,但凡捡到的,也都递交衙门,等着人来认领,并未有什么藏私。
只不想,这事留到今日,还未完结。
苏雅只点点头,再听张缤低声说道:“这事,我原也觉得不打紧,可你没发现,近日来询问失物的画样不单没减,却越来越多?”
苏雅摇头,只因她从未遗失什么的,自然是早早与看门小厮说清,凡是询问的,不必来穆府打扰。故就不知这后事发展如何。
“怎会如此?竟是一个都没有认领的?还越拾越多?”
张缤点头又摇头的,倒让苏雅疑惑,又看她哑着嗓子,对着口:“不是丢物,是丢人!”
“人?”
张缤用力点头,细细说道:“这事我本不知道内情,是我母亲,她向来同礼部尚书家的王夫人相熟,这原本也是她好心昨年搭的红线,故与王夫人每隔半月一月的就见上一面的。两人私交,也算不错的,逢年过节各自送礼常有。”
苏雅大胆猜测,只接话:“可是这丢失之物中,有嫂嫂母亲送给王夫人的饰物?”
张缤又点头,只神色又紧张三分,再说也不知该如何张口。
苏雅听着前言后语,又听张缤从丢物,说到丢人,才骤然领悟,亦有紧张之态,悄悄地问道:“近日嫂嫂母亲还有见到这王夫人吗?”
张缤缓缓摇头,手心捏着巾帕,又怕吓着苏雅,“我只瞧着近日丢失首饰的未免太多了些。若是家贼外匪,那还有报官说理的,不过一些钱财,像我们这样人家的倒也没个所谓。”
“可若是…”张缤转眸,看向窗外,拱手附在苏雅耳边,“若是又起了什么采花大盗,专挑年轻的新妇娘子,那才是我们这样该注意的呢!”
二人正聊到关键之处,门外柳曲声音略有所急,“两位夫人,宫中有使者来接。”
苏雅与张缤心内多有不安,但苏雅想到或许面圣还有其他之事。
“也请侯爷夫人同去。”
“我?”张缤一时疑惑,却不敢不从。
穆枭回府晚了一刻,到府之时苏雅已被接进宫中,“有说为何请去宫中吗?”
梨云柳曲摇头。
穆枭来不及等,一匹快马同往宫中奔去。
“将军请在此稍候,圣上有训,苏夫人和张夫人在内里听训,不多久就出来了。”
“圣上召见?”穆枭有疑,侧身立耳静听。
皇上:“朝中官妇失踪之事,你们可有耳闻?”
二人齐声道:“略有耳闻。”
“听说现已失踪的,都是新妇。”皇上笑说:“朝中今有一计,还望两位夫人配合。”
苏雅张缤本就略有忐忑,听圣上话已至此,不免都有猜料。
“还望两位夫人配合,以身入局…”
“不可!”屋外穆枭听到此处,不顾阻拦直直地推门而入。
莫大总管面有难色,转眼向皇上讨示意。
皇上先是一惊,却也不显愠色,而是笑着摆了手,示意莫总管退下。
穆枭叩拜皇上,说道:“官妇失踪乃公事,两位夫人皆在内宅,朝廷岂能因公事难办就牵扯赢弱妇人入险局之理!”
苏雅心惊不已,圣上面前,穆枭怎敢如此不知顾忌,侧眸静观天子。
只见圣上依旧神情不改,反而轻声问道:“那依爱卿之见,应该如何做呢?”
“臣认为!”
“皇上!”苏雅见穆枭丝毫未察觉大难临头,立即跪下,替他解围:“妾身认为,圣上提议甚好!”
“苏雅…”穆枭抬头,又惊又疑,却见她不停地颔首使眼色,导致他也不敢轻易再说什么。
苏雅陪笑,对着皇上又说道:“而今迷案未结,妾身本就惶恐不知哪日或遭贼人毒手。今日听圣上一言,却也觉得与其终日惶惶,不如谋而后动。”
“哦?苏夫人认同朕之提议?”皇帝弯眼浅笑,看向苏雅。
“不可!”穆枭实在不同意兵行险招,若苏雅出事,他又如何同无璧师姐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