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可想好了,该怎么说,怎么做了?”
苏雅一手提了化羽剑,一手拿着半面遮具,瞬间被问住了。
梨云知道苏雅此时是被乱了心思手脚,只想快快弥补了这一错,她便替苏雅稳下心来。
扶着小姐先坐下,劝道;“小姐遮掩身份乃是为了大义,如今只是为了这点小事就冒突突地去找将军,我怕再愚钝的人,都会联想出端倪。”
苏雅沉下心,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梨云从柳曲那接过一碗热粥,心疼小姐一天未进食,又再劝道:“这些日子小姐忙着穆府的事也未停歇,不如趁这个机会休息一刻,也去看看仁物盟有什么事?”
苏雅失笑,回想从前一身两面,从来不在话下,自信入了俗流入宅为妇,亦能轻而易举摆平琐事。现在想来,都怪自己把事情看得简单。
都说难以两全,苏雅从前还不信,现在被这一身两面还真为难住了。
她慢慢舀起粥无味地吃着,又继续想:许是跟穆枭待久了,才如此在意他心情好坏,怕被影响。
天天见到的人,又哪会真的做到,表面关心,可心里却一点都不在乎呢?到底还是对他有一两分情意的。
抬眸看向梨云,顺着她话说:“你说的对,现在没什么好的契机让无璧与穆枭相见,若单为了一个剑穗,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倒不如趁这会分开,我去抽身理理仁物盟里的大小事。”
梨云与柳曲松下一气,露了笑,开始把那些线绳收起来,说道:“是了是了,小姐去做些自己乐意做的。去外头驾驾马,松松筋骨,倒比在家做夫人轻松。”
苏雅笑了,点了她们俩的鼻尖,笑说:“哪是让我轻松,是叫你们逃出来,乐得清闲!”
柳曲左右动了腰身,自己捶打着自己,做出古怪动作,挤眉弄眼地淘气:“还说呢,他们府里那样的阳盛阴衰,除我们苏府来的,之前竟没个婢女嬷嬷的,凡事家务相关的,倒都落在我们身上了,好不辛苦!”
梨云却笑说:“我倒觉得将军府这点好,从前没管家掌事的,如今我们去了,什么都还是我们做主,也没个唱反调了,现在都打理好了,未来同在苏府住着也一样的。”
苏雅笼统吃了一碗热粥,心中疏解了不少,瞧着桌上新做的剑穗,其实和之前那个一摸一样,不过换了个深宝蓝的颜色,更显得沉稳。
正想着如何以无璧之手送出去,转手便系在了她的化羽剑上。
休息了一晚,赶在天没亮就以无璧身份遮掩面容出府了,还吩咐府中上下,对外还是称病,谁来了都别接待。
赶早去了仁物盟,收集细看了这些日子侠友们收集的信息,并未再看到有关蛮夷族人的消息。却看到京郊远村受了土匪强盗的困扰,虽驱逐了两三次,但总有余孽。
苏雅放心不下,自己买了一车米,驾了马来拉,往那远村去,一为布施,二为巡视,三也为远遁盛京,寻个另样心情。
苏雅一走便是三天,萧衡张缤这头听闻穆枭寻了公事,好几天不曾归府,想着去与苏雅解闷。
可去拜访了,才从看门的小厮那知了二人原是吵架,已有好几天未回府了。
萧衡张缤相顾无言,各自行动了去,一人去苏府看望慰问,一人去京军防营劝和。
张缤去了苏府,却被拦在外头,让人好没了脸面。
“什么?不见我?”张缤言语惊怪,只好自笑自掩尴尬。
贴身的婢女颖儿却站出身说道:“你可好好通传了?这可是萧侯夫人,张尚书小姐,张缤是也。莫别是你们没见地,报错了府邸姓名,让苏夫人以为是什么不相干的人来访她。”
这小厮是早知道小姐出门了,也领了吩咐,不论是谁一概称病拒访,这时被架在这,也不知道该这么再去回禀。
张缤觉得好没意思,一番好意却还拦在外头,转身就回去了。
而萧衡这,对着半天的闷葫芦,他一声不吭,一字不吐的,专拿事务繁忙搪塞他,也觉得没有意思。
顺路去了苏府,也是照样被拒了。转念一想,担心是苏雅生闷气,于是寻了墙头翻了进去。
绕了半圈,被梨云撞见,喊她:“小丫头,你们夫人呢?”
梨云惊了,前后看着,也不知这萧侯是哪冒出来的,只笑着来迎,“侯爷当真是神仙了,怎么施了法穿墙进来的?”
“嘿,”萧衡挥挥手,笑说:“什么神仙施法,你们这墙不过这些高,我翻跳两下就进来了。”
梨云大悟,领着萧衡去喝茶,不过意赔罪着:“怪我们没交代好,若是侯爷来的,本不该拦的。小姐这回出府了,去远郊一个村子里布施米粮去了。”
萧衡自知道了下落,又打听出穆枭和苏雅的别扭原因,略略喝了口茶,坐了会便走了。
回了侯府,见张缤闷闷不乐,对着下人颖儿问去:“这是谁气到我们侯爷夫人了?”
张缤一肚子窝火,这会被问了,立刻发散到萧衡身上,朝他怒去:“当然是你的好妹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