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思将流光挡到身后,上前对夏猎云客客气气拱手道:“流泉观鹤月见过夏宗主。”
对于道观里的一个不知名女娃儿,夏猎云根本不屑于给秦有思一个正眼,只对流光恶狠狠道:“难道还要老夫亲自动手?”
秦有思再次上前一步,笑着说:“夏宗主不要吓到大小姐,战帖实则是我下的,我有要事与宗主商量。”
“你?”夏猎云这才扫了眼前这个小丫头一眼,冷哼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他心中怒火越烧越旺,直接在心里将瓯江船帮的老一辈骂了个遍,一群没有用的东西,竟然由得两个丫头片子胡闹,真不把九宗放在眼里了!
眼见他握着宽剑的手越来越紧,秦有思不想多生意外伤了流光或者自己,便赶紧补了一句:“是夏二爷儿子的事。”
短短半句话,却将夏猎云的脑门激得一热,脖子和脸都涨红,足见得他有多激动。
“你说什么?”他一把提起秦有思,她单薄的身体如一片秋叶,在空中晃了晃。
流光见状,飞快从腰中抽出软剑向夏猎云脖子刺去,喝到:“放开她!”
夏猎云躲开流光的快剑,二话不说,提着秦有思就飞走了。
流光紧追了一段将人跟丢,但看到孤鹜留下的暗号,心中稍安,一面命人去帮中调派高手相助,一面差人四处送信。
秦有思被夏猎云直接带到了扬城外的驿站,九宗有近三十位高手随宗主而来,将驿站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
直到全在自己的掌握中,夏猎云这才松开秦有思,语气尽可能不显急迫的说:“你既然有事要与老夫商量,我便给你这个机会,你说吧。”
秦有思摇头轻笑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衫,自顾自的提起桌上的茶壶,说:“宗主吓到我了,容我喝口茶压压惊。”
夏猎云猛的一锤桌子,待要发作,却又生生忍了回去。
秦有思喝了半杯温茶,终于开口道:“据我所知,夏宗主有一双胞弟弟。你自幼身体魁梧健壮,他却孱弱多病,幼时便被送去学医,后来九幽门巨变,你们便趁机对外声称他病故早夭,但实则你们兄弟二人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夏二爷膝下有一子,这是你们夏家唯一的后人,你虽知这个孩子的存在,却从来没见过。后来夏二爷死了,你即查不到他的死因,又寻不到那个孩子。为了此事,夏宗主困扰了一二十年,是也不是?”
这已是很多年前得事了,夏猎云看眼前的丫头年纪不大,发生这些事得时候,只怕她都没有出生,便以为她是替人传话。
“你们有孩子的消息?叫你家大人来与我谈!”
秦有思笑出声:“我师父才被你们害的重伤,来不了!而且我师父不知道这些事,只得委屈夏宗主与我这个晚辈谈了。”
夏猎云这才想明白始末,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希微道长的徒弟,若帮我找到孩子,我可饶你师徒不死。”
秦有思摇摇头,说:“我要的可不止这样。”
夏猎云重拳捶桌,喝到:“你不要以为你说两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能哄骗老夫,老夫答应饶你们性命,已是给了你机会!”
秦有思一点也不着急,快速撇了夏猎云的下裳一眼,便不说话了。
先前秦有思说那孩子是“夏家唯一后人”,夏猎云并未细想,但经小姑娘这眼风一扫,他这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竟如楞头小子一样,面红耳赤!
这死丫头竟连他不能生育的事都晓得!
一时间,他竟什么话都无法开口!
夏猎云所习功法极为亢进,他为求速成,年轻时滋补过剩,当时只觉得练功如有神助,但等到成婚后,才发现完全无法繁衍后代。
这些年,他的夫人换了好几个,直到娶了柯仙儿,柯仙儿愿意主动帮他隐瞒此事,悄悄从外面抱养孩子,这才消停了一些年。
但抱养的孩子,怎比得上有夏家血脉的亲侄子?
是以这些年,他从未放弃寻找二弟之子的事。
憋了好久,他到底开口了,问:“你想怎样?”
秦有思拿到主动权,这才说:“要想知道你兄弟的死因,以及亲侄儿的下落,你需做到两件事。第一,不许再找我师父麻烦;第二,拿柯仙儿的性命来换!”
“放肆!”夏猎云气得一掌将桌子拍碎,只觉得眼前得女子胆大包天,连让他杀妻得话都敢当面说!
秦有思斜眼看他,冷笑:“放肆?到底是谁放肆?我师父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仅仅为了打探监察寮得消息,就对她下毒,废了她毕生修为!不报此仇,我绝不会告诉你半个字!宗主不信就杀了我,且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第二个人晓得!你也不用想着逼问我,你但凡敢动我一根头发,我向你保证,你侄儿必死无疑!”
“你!”
找了几十年,夏猎云确实一无所获,一想到眼前女子将他们兄弟二人自出生到死别得事都讲得一清二楚,便不敢大意。
秦有思起身径直往外走,夏猎云的宽剑立刻拦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