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谁在家长们跟前儿你装乖乖宝?
离了管制就放风。
“复古只是一种怀念的形态,总活在陈旧的里面,不开创新鲜怎么能吸引更多的目光呢!”
官致把弟弟的躯干整个捺到自己身后,迎视着鲜梣的咄咄逼人。
“画画,是百分百地投入与结果成正比。烧瓷,却是百分百地投入与结果不可预料。”
人家的潜台词:你拿得出来的艺术创作,在我们只能打阶段性的“论证”迈出一小步。
“不管,我只要结果。”
至于你们怎么摘到果子,即使是脚底板磨出血泡来,手掌溃烂,也不关本尊的事。
当什么“官”,出什么力。
“妈在你我身上没能投入的心思,全给这个小家伙儿用上了,说话没个道理。”
官致跟弟弟嘀咕完,又对鲜梣张牙舞爪,“我想捶死你。”
胡览心道:你要是像阿梣这样儿天地不论,妈也会如此疼你。
“弄没了我,在夹死你的关卡谁保你急流勇退?”
官致斜眼瞪人,你个小犊子,吸我的血,吃我的肉,还浑不讲理。
说完狠话就逃命,鲜梣急不可耐地回到浔轩找媳妇儿。
在古香古色的陈设之中,露着半个背的蔓延搂被子好睡。
心窝子里就像有只小猫在挠着门板,鲜梣爬上床,从后面把人拢住,我也困了,来一觉最是恰当。
蔓延惊醒,手脚带着懒怠地在鲜梣怀里挣了挣。
“几点了?”
“太阳快下山了。”
蔓延头大,再惰下去,伟大的事业就该跟自己说白白了。
“再陪我睡一小会儿,半拉点儿,中不?”
哪儿学来的方言,就着你浓我蜜的氛围,说这个显得有点违和。
蔓延扭头亲他,主动上门的激情让鲜家少爷一下子热血上涨。
曾胡两大家族为了争夺孩子,打得越热闹越好,我们四个正好没有牵绊。
兴许等不到你死我活,火膛就能烧制成功。
鲜梣可真是困了,有蔓延抱头,一口气就睡到晚十点。
冲了澡,到云画影的窗下看了看,灯光正亮,蔓延的身影透过帘幕的薄纱映射出来。
到前厅转转,人影全无,问了清扫卫生的大叔才知道,他们都去了胡家窑村,而且今晚曾家人也要在那里落脚。
鲜梣吹了声口哨,消停,正合我意。
跑到厨房,挑了中看的食材,刚要动手,那个大叔提着两只袋子进来了。
“小鲜,别忙活,胡家大奶奶派人给你们送的饭菜。”
锦上添花。
献宝似的捧着食盒往云画影去,鲜梣进了门就眼前一亮。
“斑驳陆离”,四个隶书字体的横幅挂在对面的墙上。
一字排开,五个静物台,五个相对应的画架,板子上绷着油画布。
画面上绚丽的风景,描述不尽。
“谁给你献的墨宝?”
“太爷爷。”
曾郛留字。
我小睡一觉的工夫儿,你们的亲情就有了发展?
曾郛听说了蔓延即将要参加平面设计比赛的事情,当即拍板,给他还未出世的作品赐名。
胡承老爷子也不示弱,同样拿出了善意的建议:最好是五件,正好代表中国古代最具特色的五个窑口。
有了长辈的支持,连胡览兄弟也异常激动起来,跟蔓延一块建构了蓝图框架。
曾郛带着孙女和孙女婿在胡家窑村一住就是几天,对此地的风土人情有了更深的了解,借着机会,让官致与他的亲生父母多亲近亲近。
不必抱什么敌意或者怨恨,如果你有,也是自寻烦恼。
曾郛的强制也许并没有错,站在他那个角度,小辈的大逆不道成了钉在板子上的铁钉。
用流逝的光阴做证明,曾茕与曾廉相亲相爱,绝不是一时的欲·望驱使。
彼此让一步,海阔天空。
曾家由洪敬,燕脂等等众人相伴,离了澹窑,暂时把几个孩子先留在这里。
鲜梣给蔓延排除杂念,吃穿用度,一揽子全部承包,就只为他能够安心创作。
凌晨才躺下,下午要睡到太阳没山之前。夜里心净,无人搅扰,黑白颠·倒却是最好的创作期。
连胡承那边都放了话:家里的珍品,想看哪个拿哪个,无有保留。
蔓延的参赛立项:非坛非罐,五张挂盘——纯欣赏,无实用价值。
真要动手做了,脑子里却呈现空白一片。
从官致手里抢来的情思草,摆在一块与坛体同色的静物布上。
蔓延抱着速写本子,站在几个角度给这一组写生。
当鲜梣进来送水果的时候,在蔓延把练习稿给人他看。
鲜梣拿习作与静物做对照,然后道:“这样不行。”
围着几个静物布置,鲜梣转了好几圈,然后躲到窗口那边拨通了善漠老师的电话。
【善漠:稀奇稀奇,游山玩水还能想起我来。】
也是,校考结束,他这个专业老师就“下岗”了,但并没有失业。
鲜总裁又给安排了一个新活儿:到拉扎的事务所做学徒。
再美不过的差使,拿着薪水,却脱产学习。
好福气。应该都是两个学生带给他的。
【鲜少:你现人在哪里?】
干巴巴的,连感情色彩都省了。
【善漠:我刚下飞机,正给自家baby解决温饱问题。】
【鲜少:你儿子是属夜猫子的,凌晨还叫饿?】
【善漠:这话说的,没生过孩子,哪里知道养儿子的辛苦。将来非等你需要实践的时候才站着说话不腰疼。】
【鲜少:我靠!全天下就你会养活孩子?】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善漠:让我跟小曾说话,你张嘴就呛人。】
鲜梣心道:有日子让你们见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