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被小心思弄得心海里汩汩地冒泡,几乎能把自己吞没。
鲜梣歪过头,拿嘴唇对着他的耳根子一扫,低语着:“Omega——我要。”
滚,打死我也不想有那个功能。
我得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来去锋利,刀剑里尽是光芒。
牵着心上人的手,鲜梣给爷爷奶奶说“再见”。
蔓延回头去找那把铁锹,什么人呀,干完活儿,还有把工具落下的道理。
“不要管,善叔会来收拾。”
标准的大懒蛋,多一下都不肯劳作。
“我奶奶娘家还大有人在,我老奶奶都八十什么岁了,耳不聋,眼不花,自己还种了菜园和花圃。”
鲜梣拉着他爬过小缓坡,又走上一条干爽的沙地通道,就看到了一个小院落。
“老奶!”
一位身穿蓝大褂的老人,头上戴着顶老式的草帽,腰上系着带兜的围裙,正俯身拿工具在畦埂上做着什么。
他们走近了才看清,老太太正在用锄头翻地。
“小梣呐!”
老人停下手里的工作,一边用颈上的毛巾擦汗,一边看着陌生的面孔,“你善叔告诉我你就来的,这小孩儿是——”
“我弟!”鲜梣偷偷抓他的手心,“叫人儿。”
“老奶奶!”
鲜梣傻了,我叫“老奶”,你咋还来了个ABB式呢?
她可是我亲奶奶的胞妹,是活着的,对老一辈的“念想儿”。
“前儿你爸爸来,都跟我说清了他老师家的事。”
老人抹泪,“没你曾爷爷的帮衬,你爹熬不出头啊!”
“前儿”鲜爸来过了?
鲜梣给他解释道:“爸爸是在我们考试前两天来的,一为扫墓,清明节社会活动太多,他来不了。二也为了在老祖宗这里给我们祈福,希望我们能够顺利通关。”
蔓延攥起拳头,挡着嘴儿笑了。
孙杰和许崇去武夷山给们祈福,奶奶带松鼠包子去雍和宫,而鲜爸更出奇招,居然来自家的风水“宝地”给两个“活现”纳福。
你我的专业考不独占鳌头的话,都对不起大家的苦心。
“你们哥俩儿多住几天,明天有大集,也是吃‘雨水’的日子,村里要摆流水席。去年你就没赶上,天大的事儿,今儿都不能错开。”
“老奶,”鲜梣上前搀住老人的胳膊,“我记着日子呢,所以才带着我弟弟来享受享受。”
一祖一少,亲亲热热地唠家常,最后的节点让蔓延擦亮了眼睛听着。
“奶,赶大集,我得帮您卖点什么。”
鲜梣摇着老太太的手,“我要去年收秋的存货。”
“都给你留着呢,瓜籽,花生,红薯,我还攒了一篮的鲜蛋——”
“我要卖鸡蛋哈,我保证这回不给您打碎了。”
“你刚上高中那年,带着一帮子生瓜蛋子去给我卖货,结果跟人家买东西的人吵嘴,把一篮的鸡蛋都给cèi了——”
“那能怪我呀,那个大妈非说咱家的秤有鬼,我又不能跟她急,只能拿自家的东西撒气呗。”
鲜梣一拍胸脯,“这回好了,我找了个贴心小棉袄来。”
滚蛋!
谁是你棉袄?
我做的衣裳,你敢穿出去吗?
鲜梣把蔓延往奶奶跟前儿一推,“我弟比我脾气好,可是个做买卖的‘人精’呢。”
老人从上到下又把蔓延打量了一番,赞不绝口地,“这小孩儿面相好呢,秀气,比你有心路儿。”
我秀气个锤子,跟绣花枕头差不多少,还是一个木头陀螺,鲜梣拿鞭子怎么抽,我怎么转。
当天吃过晚饭,鲜梣不停一刻地就把蔓延拉上了床。
“以前骗你呢,我有摆地摊的经历。”
蔓延憋着气不给回应。
你那算啥经验?
挎着鸡蛋篮子,背几口袋干货,只能卖三瓜俩枣儿的小钱儿。
你脑壳里的生意经无非为了玩,跟我苦命中求生存完全概念不同。
“你在心里笑我呢?”
鲜梣托着他的下巴逼问,“是也不是?”
“你眼里有X光射线,隔着皮,能看见瓤子?”
鸡蛋里挑骨头,非得给你两句才好受。
“我还核磁共振呢。”
鲜梣噙住他的唇瓣,“倒是你应该用CT把我的五脏六腑都照个清楚,我为了你焦灼到毒气攻心,处处是创伤,毒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