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需要我这块“废料”来打开你的心锁?
“不在一起试试怎么知道到我们能不能和谐。”
在你这里,我们大家只是你人生中的匆匆过客,爸爸在外面直言不讳地宣称你是他的另外一个儿子,而且还有非常看好的前景,连我都得靠边站。
蔓延一捧脸,玻璃心稀里哗啦摊了一地。你想试试什么?复审一轮你们给我的房子好不好用?
他此刻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头骡子,夹板给固定住,笨重的车子架在身上,不干也得干。
他抓着掌心,不对鲜梣的话给予任何反应。别往下继续了,人家的妙语连珠,对蔓延而言就是“罪”。
没看过几本大部头,认不得几斗字,哪儿能跟“巨无霸”的学神玩拼图。
到了居住地,蔓延装死,不下车。
鲜梣绕到副驾驶这边,牵过他的手,“害羞没用,我不吃这套。”
蔓延吁了一口气,撩起发红的眼皮,忽地又来了斗志,“压我一头,你就能找对了平衡?”
玩高深的文化层次,我也会。
鲜梣讪皮讪脸着,“如果你能给我哪怕一分的热情,我都会拿出十二分的火热给你。”
你的意思是还怪我不亲善了呗。我又不是摇尾乞怜的狗子,为嘛要上赶着舔人?
对于一个成长于底层的小孩子,他会对格格不入的你有怎么样的热切之情?
“你对小包和松鼠可不是这样的。”
他们是我的兄弟,你是我什么人?蔓延自觉有理,“我不想当你消磨无聊时间的‘工具人’!”
“用了多久的时间,说了几车的‘情话绵绵’,你还是没能把我的意思吃透。”
啥特么的情话绵绵,我不是你未来处对象的试金石。
“败了败了。”鲜梣把他的手握得更紧,“等着我给你放低身段啊。”
你再放低,还能从广寒宫飞落到我们老街的屋檐下头?
蔓延把手从对方的掌控之中挣脱出来,和谐相处就得像模像样,话出了你口,再入我的耳,得让人不反感。
“这个还真有点难。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鲜梣头一扬,“你不能失去你的本性,那我就能放弃自我么?”
所以呀,我们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干嘛要当强拧的瓜呢,吃起来都不甜。
“你变着法儿地把我往沟里带。”鲜梣又笑了,“你很有力道,至少几个回合下来,我们打了个平手。”
谁跟你干仗呢,我做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当初按着头,给逼进这栋房子里,蔓延就吓得不轻,一个人,住两层,顶上还有阁楼,附带地下室。奶奶家的房子,都没有这里的厨房大。
可以逃么?我怕夜深人静的时候太瘆得慌。
客厅里摆了一地的行李,各种大小的箱子,一叠又一叠地落在那里,俨然一座小小的山峰。他才离开几个小时,它们是怎么被弄进来的?
鲜梣抬手一挡他的眼部,“别看,会眼晕。”
搁都搁进来了,还怕人瞧。不然它们就别占据属于我的地界。
“我自己会收拾,你不用受累。”
你的家当,在我“家”摆破烂市儿?
“跟你商量个事儿,”鲜梣浅浅一笑,“我们能不能做室友?”
室友?你当这儿是延鹤一中的学生宿舍?
他攥起蔓延的手,一个领航,一个跟随,上了二楼的卧室。
原来的床没了,一架原木材质,设计精美,体型庞大的双层床“闪亮登场”。
“我擅自做了决定,你住上铺,我在你下面。”
可不是么,蔓延的铺盖卷儿成了悬浮的摆设。
豪门少爷可不是盖的,他与蔓延在酒吧在车上享受“二人世界”,鲜氏的工作人员按照少掌门的指令把一切后顾之忧全都安排妥帖。
蔓延不说话,但心里却极为复杂起来。
在他的心海暗处,能与鲜梣极为亲近的接触,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毫无准备之下,唯有在美梦里才发生的事情,倾刻间就成为了现实。表达一个字都显多余。
“我跟你同居一室可以吗?我睡觉的方式很优雅,没有不良习惯,而且很有规律,不会影响到你。”
“我睡眠时间没规律,想睡就睡,不想睡就熬鹰。”蔓延把自己的手从他温热的掌心中解放出来,“随便你,忍受不了请悄无声息地搬走,招呼都不用打,省得拌嘴。”
鲜梣依旧追寻着他的眼光的去处。
“爸爸没反对我这么做。”
我们之间能发生维系,不就是鲜爸爸大人的功劳么。
还有,也不知从什么开始,从鲜梣嘴里跳出来的人称代词就是“爸爸”,而不是“我爸爸”。
人家说得顺风顺水,蔓延再别扭,但也没想过要打消他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