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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章 扬晖镖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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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居在江南。

江南之美多样,婉约秀丽、妩媚多情、清新灵动、静谧悠然……各时各景各有不同,每处每片自有韵味。便如此地,清风拂面,送来草木独有之清香,何其悠然,间或几声鸟鸣,又于静谧中注入些许活力,便是此间独有之魅力。花满楼心中暗叹:这里的确是一处适合隐居的好地方,若不是那些恩怨纠葛,云初霁本可以在此无忧成长。

云初霁不会听到花满楼心中的惋惜。她注视着已经成为废墟的房子,在记忆中被荒草填满前,房前有一道土路,延生向上。小时候,她最爱做的就是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上跑,跑到山顶,然后撒欢到处跑。当年的她一直以为这山很大,跑也跑不完。如今再看,所谓的山不过是一方小土丘罢了。

云舒的坟就在这土丘之顶,其下的美景一览无余,尤其是屋前她最爱的那棵桃树,看的最为清晰。当年华子屹在坟旁也种了一株桃树,如今十余年过去,桃树已经粗壮了不少,但依旧没有屋前的那棵茂盛。

因是华子屹收殓的缘故,云舒的尸体被放在了一个上好的棺木中。云初霁登上土丘,惊讶的发现虽然坟还是挖开的状态,棺盖却盖上了,她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并没有去盖棺盖。此地偏僻至极,根本不会有别人来,难道是假扮葛桑那人盖上的?可他若是宗家后人,理应恨极了他们这几家,为何会将棺木盖上?若是因死者为大发了善心,那应该连土也填回去才对,哪有做事做一半的道理?

云初霁心中存疑,再次打开棺盖,却见里面一如她之前见过的一样。尸体脖子处的骨头上有一道划痕,可见当时云舒下手之重,心之决绝。云初霁确认尸骨无误,重又将棺盖盖上,仔细将土填回,然后恭恭敬敬地在墓前磕了三个头。她身后,花满楼也跟着鞠了三个躬。

楚叁的墓在十步开外,同样是华子屹所立。因华子屹对他怨恨至极,所以这墓既无棺也无碑。若不是“葛桑”指引,云初霁恐怕还找不到埋尸之地。楚叁右肩曾受过伤,但他凭借双手都擅长暗器一直将这个弱点掩藏的很好,直到被朝夕相处的云舒发现才承认。云初霁相信,如今世上知道此事的只有自己一人,因此在看到尸体右肩骨头上有受伤后愈合的痕迹时,她立刻确定这人就是楚叁。而尸体胸口的伤则能证明下手的的确是云舒。那是云舒当年学剑时养的坏习惯,收剑前喜欢先转一下手腕。后来云舒再教她时,曾多次提醒。便是因为有这个显著特征,云初霁才会挖开坟墓以确定二人的死因。

云初霁将散落的尸骨一一收殓,却在手指处发现一根布条,一根上次并没有的布条。而且这布颜色纹理她曾见过,与葛桑的外衣一模一样。她见到的“葛桑”所穿之衣服与后来在华家检查的那件一模一样,但她分明记得检查时,只发现衣角有磨损,并无撕扯痕迹。

花满楼发现她停下,问道:“怎么了?”

云初霁答道:“尸体手上有一根布条,应是从葛桑衣服上扯下的。这再次证明我当日所见之葛桑乃是别人假扮的。”

花满楼早察觉收殓尸体的声音与先前不同,又问道:“不用棺木收殓吗?”

云初霁摇头淡淡地说:“尘归尘土归土,我想爹爹更喜欢直接埋入泥土,不如省了那些个繁杂步骤。”

云初霁将尸骨重新买好,又回到老宅,找了一圈,大多木材皆已腐朽。她略一思索,走到当年爹娘的房间,掀开满是灰尘的床铺,果然由父亲精心挑选的床板依旧完好无损。她拖出床板,又从柴房拿出砍刀。砍刀虽是锈迹斑斑,但勉强可用。她很快劈出一块木条,再用从裤腿抽出的匕首刻上“楚叁之墓”四个大字,又在角落刻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这简易墓碑拎回墓前,立在地上,最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花满楼也同样的,跟着鞠了三个躬。

一切做罢,再看两座坟墓,云初霁突然发现自己转了一大圈,心中的疑问不仅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多。其中某些的谜团或许只有再见连舜,才能够得以解答。

刚进到华宅后院,云初霁就撞见了匆匆而来的宗政霈。与此同时,宗政霈也看到了她,双眼一亮,快步迎上来,惊喜道:“你们回来了?”话中说的是你们,可他的目光匆匆略过向他点头致意的花满楼,直直地落在了云初霁身上。

对方这么热情,云初霁也不好失礼,再瞧他背着包裹,顺口说道:“阁下是准备离开了吗?”

宗政霈原本已经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华子屹怎么挽留,都一定要离开,结果却在告辞前遇到了云初霁。他盘桓多日,最大的原因就是想再见眼前的姑娘一面,此刻哪里还舍得走,连忙将包裹取下,慌乱地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逛逛。”

“那我就不打扰了。”云初霁没有与他多聊的意思,简单招呼之后便继续往里走。

宗政霈不舍佳人这么快离开,快步追上,道:“你们这次去寻找那黑衣人,可找到什么线索?”

云初霁当即停下脚步,向他看去。她本就因宗政霈与宗家后人年纪相仿对他多有怀疑,现在见他如此关心,心中怀疑更甚。她心中思绪几转,脸上却露出自责之色,说道:“说来惭愧,一路奔波,仍旧一无所获。”她一直用余光观察着宗政霈,见他果然因为这话松了口气,越发加重了对他的怀疑。

宗政霈又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们找错了人,他不像是坏人。”

云初霁顺着他的话问道:“此话怎讲?”

“其实那日,我一开始见到有人进入连前辈房间时,并没有立刻察觉不对。直到走远后想起华前辈已经送过药了,这个时候不应该有人打扰他休息,才急忙赶回去。耽搁的时间不算长,但足够他杀人了。可我进去的时候,连前辈却好好的,并且那黑衣人没有上前,而是在跟他讨要什么东西。”

云初霁问道:“你可听到是什么东西?”

宗政霈摇头:“没有。我刚一进去他们俩都停止了说话。而且我只来得及呼救一声,就被劫持了。他虽然劫持了我一路却没有伤我分毫,所以我觉得他不像是坏人。”

云初霁点点头,劫持时她虽然不在,但双方对峙时她正好在场,那黑衣人的确没有伤害他的意思,所以自己才会怀疑他的身份。如今听他的话,似乎他与黑衣人并无关系。

宗政霈又道:“而且暂住在此的这些天里,我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华夫人竟然一次都没有去看过连前辈。这么说也是自己父亲,哪有受伤了却还不在意的。”刚说到这里,花满楼突然轻轻低咳了一声,云初霁也朝他摇头。宗政霈只当二人都不相信自己,连忙说:“真的。有一次我和连前辈说话,刚提到华夫人,他就把话岔开了。这对父女间肯定有很深的隔阂……”

“宗政小兄弟这是准备走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宗政霈的话,他抬头就见连舜正缓步走来。说人坏话时被当场抓包着实难堪,宗政霈不由心中暗恼自己没用,明明自己才是正对着连舜的人,却丝毫未察觉他到来,甚至连花满楼和云初霁的提醒也没有察觉。他脑袋发懵,手足无措间全然忘了回答。

云初霁回身从容一礼,而后道:“连前辈既然能走动,看来是已经恢复了。”

连舜也没有继续刁难宗政霈笑着回答:“还没完全恢复。不过越躺身子越没劲,不如到处逛逛。”

云初霁也笑道:“既如此,正好这些时日我遇到不少疑问,不知前辈可愿意与晚辈解惑?”

连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她身旁二人。花满楼适时说道:“宗政兄弟,此番前来还未见华前辈,不知可否请你为我引下路。”

宗政霈听出他有意在为自己解围,可他又不放心留下云初霁。犹豫间,正瞧见花满楼脸上温和的笑意,紧绷的心瞬间松弛。心道:既然花公子都不担心,那必然不会有事。于是点头应下,与花满楼一同离开。

连舜等二人走远,方道:“花公子果然是个体贴人。说实话,虽然他救了我,但我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宗政霈始终无法信任。”见云初霁没有表态,连舜又道:“不如我们边走边聊。”

“好。”

两人顺着石径缓缓而行。云初霁没有急着问,连舜也没有急着回答。好一会儿后,只听连舜轻叹一声,缓缓道:“虽说父女间没有隔夜吗,但我跟小沂之间隔的实在太多了。说来也怪我,婉儿去世后,我只顾着自己伤痛,却忘记她也不过是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那段时间都是郑四在照顾她,所以她对郑四比对我这个父亲亲近许多,有什么事情也都找他商量。至于十多年前关于你父母的事情,我的确有些情况没有告诉你,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诉说。现在我仍希望你知道后,能够看在那孩子自小失去母亲的份上,不要怪她,有任何埋怨都发泄在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身上好了。”

云初霁心中一沉,等他继续往下说。

连舜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那时她与子屹已经成婚。可子屹一贯执拗,尽管已经过去十年,仍放不下你娘云舒。尤其是你娘以前住过的屋子,决不允许其他人进去。女人嘛,都爱吃醋。郑四那家伙看出小沂心中怨愤,便给了她一块银玄玉,让她去找玄墨阁交易云舒下落,云舒本就对子屹无意,让两人谈开了也好了了子屹的心思。可这一问却问出了祸来,云舒的夫君竟然就是当年杀了镖局数十口人的刺客。虽然罪魁祸首是交易者,但是他手上染上的镖局的血是洗不掉的。小沂不知道怎么办,慌忙中去找了郑四,郑四又告知了子屹,子屹知道以云舒的性子,一定是受了蒙骗才会嫁给他,于是按照地址找到云舒。他原本只是想让云舒跟他回去,却没想到云舒会先杀了那刺客再自杀。”

想到老林给自己看的账簿,云初霁知道,连沂绝不是慌乱中去找了郑涂,而是按照阁主的计划去找了郑涂。这一切都是阁主为了杀掉楚叁布下的局。但究其根源,爹娘的悲剧早在三十年前扬晖镖局那场灭门惨案后便已注定。

连舜又叹了口气,说:“郑四本来极喜欢端午这几天,说自己的好运都与此有关,但自从目睹你娘自刎后,便厌恶上了那几天,他心中怕也极其后悔。若选择让往事随风,或许不至于如此。”

这或许才是郑涂不去见郑淼,甚至让其改名的原因。但云初霁并不赞同这种想法,她摇头说道:“若往事真能随风,又哪来那么多爱恨情仇。”

“是啊。”想到往事,连舜又一次叹了口气,问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云初霁收敛心神,答道:“我们查明葛桑前辈是在扬晖镖局废墟那里遇袭的。但是当天,我在别处还遇到了一个假扮的葛桑。我想不明白,假扮者到底是谁?”

连舜毫不迟疑道:“肯定是宗家后人。当时你与葛五约定见面时,身边可还有旁人?”

云初霁摇头:“我当时受了重伤,无法确定。”

连舜肯定道:“那就对了。一定是你们商议时被玄墨阁的人听到了,而宗家后人与其交易,也得知了此事。”

云初霁脸上疑惑未消,道:“可若葛桑不出现,我只会当他爽约。他为何非要多此一举,将我拖下水?”

这一句将连舜也问得皱起了眉,默然不答,显然一时间也想不到原因。

云初霁追问:“我还想知道,那黑衣人闯入前辈房中,究竟索要何物?”

连舜紧缩的眉头突然舒展,恍然大悟道:“难怪……他们果然听到了。”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云初霁越发不明白,奇道:“听到了什么?”

连舜幽幽地叹气,说道:“三十年前的那天,我们离藏宝地已经很近了,过了峡谷便到了目的地。云大哥担心夜入峡谷容易出事,便让我们在外面安营扎寨,稍作休整。李诚,也就是那位托镖人一直带着酒,说是壮胆用,不过一路上没怎么喝,更没因此误事,我们也没管他。那夜,许是心情放松,他一口气喝了不少,借着酒意,告诉了我们一件事。那就是为防后代子孙挥霍无度,藏宝地被分成了两半。他手上仅有前一半的地图,后一半在他夫人手里,只有拿到另一半才能继续往里走。据说里面的宝藏更多、更珍贵。之后还抱怨他夫人小气,不愿意将藏宝图一起给他。又絮絮叨叨地说前一半也有不少宝贝,将债还了后倒也还能过些逍遥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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