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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任时之和步屿快速在松林穿梭,林间飘着风雪。
他们没有找到云生先生,便快速朝着云生先生的小屋奔去。
“明月,云生先生回来了吗?”任时之推开了木门,见明月坐在雪地里,怀里抱着白梅,一动不动。
明月不答话,失神的看着某个方向。两人走近一看,明月像是没了生气的一具木偶。
难道……
任时之仿佛知道了什么,唇色煞白:“不可能的。”
他急忙冲向屋内,步屿紧跟他身后。
韩奕听见动静,双目无神的抬起头来,看着冲进来的两人。
韩奕面目失色,他已经用了最大的能力去止住温云生的血,保住了温云生最后一口气,可惜也是命悬一线。
任时之看着他身上的血,顾不上注意自己的身份,跪着冲上去就是推开了旁边的人,颤抖的握住了温云生的手,一股脑的灌输神力。
韩奕诧异的看着任时之,见温云生还有救,手控制不住的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臂。
“你能救他?”声音有些抖,任时之转过头,并没有回答他,“你做的?”
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突然松了,任时之红着眼看着他,咬牙切齿道:“云生先生待你不薄,他怎得亏欠你了!”
韩奕:“你不知道…”
“滚。”
韩奕没动,瘫在地上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你能救他吗?”
“你不用知道。”
韩奕又闭上了嘴,静静的看着任时之往温云生身体里输入神力。
“咳—咳——”一口血从任时之口里喷了出来,任时之捂着嘴,撑在地上,步屿立马上前扶住他,“任时之!”
“我没事。”任时之靠在步屿怀里,又撑起身来,费劲道,“我们的事还没做完,你去,你去山脚下…把那些人除了。如果没猜错,天空那道裂痕,就是双生镜开始合并了,我们要…抓紧时间……”
步屿迟迟没动,他不想把任时之一个人丢在这。
任时之推了他一把:“快去,不然我们都折在这,出不去了。”
韩奕听着他们的对话。
他想起刚才抓阿骨受伤的右臂时,阿骨一点都没有反应。
还有,“任时之”是谁?
他不是阿骨?
他们又为什么出不去?
他也不想想这么多了,麻木的站起身来,道:“我去吧。你们说的那些人,我帮你们解决,只要你能救他。”韩奕盯着任时之看。
任时之抬头看他,良久才道:“多谢。”
走到门口,韩奕朝着身后看了一眼,那人还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生气。眼间突然酸涩,韩奕头不回的捂着心口,奔进了雪里。
从此,他和那人就一别两宽,永不相见。
明月被步屿抱回了屋内,放在一旁的火炉处。
任时之试了试温云生的鼻息,总算不像之前那般微弱了。他的神力还没恢复,现已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入夜,步屿把人抱回屋,道:“你去休息一会儿,我来照看云生先生。”
任时之已经乏困,眼底的青色若隐若现,很疲惫了:“嗯,要是云生先生有什么异常,你及时叫我。”
“嗯。”
步屿回到云生先生的屋内,坐在了离云生先生的不远处。
他背靠身后的矮桌,撑着头沉思。
在那日化出剑时,他就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睡梦中总是零零碎碎的梦到一些模糊不清的片段。
心口也时不时的开始疼了起来,像是被无数无形的细丝割裂,抽疼。
无意识的,步屿突然抬起了手,指尖慢慢汇聚起了一股神力,对着温云生的方向涌入。
时间蔓延——
他将温云生的时间无限拉长,相当于停止的状态。
床上的人渐渐有了气色,火炉旁的人似乎也有了温度,开始苏醒。
明月睁开眼时,入眼的便是步屿的那神颜。他撑着头坐在那,抑郁的气息充斥在他周围,黯淡的灯光落在这人身影,有一种说不出的颓废感。
可他身上却隐隐散发出一种神性,他抬起眸,看了过来,道:“你醒了。”
冷涩的声音入耳,不像之前那般亲和。
“嗯。”
“你是云生先生的一部分吧。”步屿直截了当的开口。
两人静静的看着对方,明月身上也没了孩子的气质,声音冷静道:“…是。”
“雪狼也是。”
“是。”
过了片刻,步屿的视线落在明月旁边的白梅:“云生先生是否还能醒来。”
明月道:“很难说。”
“是吗?”步屿提起旁边的一盏茶,倒了两杯,自己浅抿了一口,道,“云生先生醒不醒来,不是你说的算吗?”
明月不答话,有些意外。
月高风低,屋外的雪早已停下,步屿执着手里的茶杯,看着杯里平静的茶水,确定了心里的猜测:“我延长云生先生的时间,不是他先醒来,而是你先醒。”步屿抬眸看他,“所以,你才是真正的云生先生,他才是一具傀儡。他只是你的潜意识,对吗?”
明月勾嘴笑了笑,渐渐化成了一道虚影,已然不是小孩的形象。
“不愧是空间域主。”明月这才拿起步屿倒的茶,喝了一口。
步屿只道:“晚辈不敢。”
嘴上这么说,语气却丝毫没这个意思。
“你也别跟我装,”明月落下杯子,“看样子,你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倒是比时快上一些。但是,尽管你现在和时的关系要好,你也给我注意一些。”说到后面,明月的语气突然一变,“居心不轨的想法,你还是收收为好。”
步屿浑然不在意对方的提醒:“那我偏要,云生先生又要奈我何?”
明月只是笑笑:“如果时想起了以前的事呢?你又如何?”
“那就不烦先生多虑了。我自会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