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气氛不见缓和,硬是沉着脸,对着喝了半个钟的茶。终于,两人实在熬不住了。
“行了,别喝了。”明月放下茶杯,把玩着转了一圈,“明天下山,先准备之后的事。”明月起身,走到床前,背对着步屿,道,“你们的事,我也不再插手。可即便我不插手,若真有一天,时全部想起来了,你可有想过后果。”
身后的人不答,明月也不再开口,化作一道浅浅的金光,融进温云生的体内。
步屿推开小院另一端的房间时,任时之已经进入了梦乡。步屿小心的走进去,放轻了脚步,来到床边。
他轻轻抚摸任时之熟睡的脸,发现自己的心跳总是在面对任时之时不受控制的加快。
怎么办才好呢?
这怎么让他放手呢?
如果…如果他真的想起往事,他们真的就要分道扬镳了吗?
说不清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要和任时之分开,心脏就说不出的疼。
黑夜笼罩整个天幕,风开始了呼啸。
步屿附下/身,吻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任时之是被闷醒的。
闷得他差点透不过气。
他一动,步屿也跟着醒了。
步屿眯着眼,意识不清的揽过人,含糊不清道:“冷。”
“步屿……”任时之半撑着身,长发搭在肩上,“快起了。”
“天都还没亮。”
“可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云生先生还在昏迷中。”步屿固着他的腰,一点办法都没有,任时之无奈道,“而且我们入镜这么多天了,还没搞清镜主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现下的情况很糟,老白他们也还在等我们。”
“你太变态了。”步屿赖在他怀里,“工作狂啊。”
“……等出镜了就可以睡个够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步屿一个精神撑起身来:“我们出去过后就是周末了吧。”
“嗯。”
步屿凑过去:“那周六我接你去我家。”
任时之抿了抿唇:“嗯。”
步屿起床,穿好衣,对任时之道:“云生先生昨夜醒了,去看看吗?”
“真的吗?”任时之的眼里终于带上了点光,跳下床就奔向门口,“快走。”
“哎哎!”步屿一把把任时之带了回来,无奈低笑,“穿鞋。”
任时之低头看了一眼。
一下子兴奋过头,忘穿鞋了。
三两下,任时之套上鞋就冲到温云生的门口,怕云生先生还在睡,犹豫着开不开门。
“站在门口做甚?”门突然被打开,眼前的人如初见那般温润,“快进来。”
步屿落后一步,也进了屋。
温云生煮了茶,袅袅烟气弥在空中,朦朦胧胧。
“起这么早。”温云生的语气温润儒雅,和昨日对他谈话时截然不同。
步屿懒散的撑着脸,语气带着不经意的得瑟:“时之起的太早了,他叫醒我的。”
“这样啊。”温云生表面上笑着,手里拿着的茶杯却是紧了几分。
难怪之前两人雪崩被困,两人睡在一起时他会感觉不爽。
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温云转头,就见自家小孩在那乖乖喝茶。
“时。”
任时之抬起头:“怎么了。”
“下次多睡会儿,你还在长身体,可知晓了?”
“嗯。”
“对了,你们两个分开睡吧。”温云生道,“正好…韩公子也走了,空了一张床。”
步屿立马道:“云生先生,不必这么麻烦,我们又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不打紧的。”
温云生轻哼一声。
本打算不再插手两人的事,可他就是看不得时被这人拐走。
可时又没想起原来的事,那种事又不能明说,这可如何是好。
温云生头疼。
任时之心里本就疑惑,老白他们对步屿的态度和云生先生如出一撤,不解道:“云生先生,我和步屿生前,当真有很大的过节吗?”
“…嗯。”
“有多严重?”
“你拼了命想杀他的程度。”温云生说着瞥了步屿一眼。
步屿这时委屈的低下头,偷偷在桌底下勾住了任时之的手。
任时之愣了愣,没想到步屿会做那种小动作,心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
他掩盖住自己的情绪,道:“既然是生前的事,与现在也没多大干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也好。”温云生维持着温和的样子,“等用过餐,我们去山脚下看看。”
“好。”
出了门,铅云如墨,黑漆漆的一片压下来,压抑沉重。
三人顶着昏暗的天色,走了两个时辰,终于抵达山脚。
村外几乎没人,进了村,祭典的残韵已经完全散去,与当天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