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同在异乡为异客,相逢何必曾相识。
夜幕降临,宫灯初上。
赵玖独自坐在景福宫*中,等待着杨沂中的消息。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仿佛一只即将出笼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未知的猎物。
仿佛在期盼着什么,又似乎在害怕着什么。赵玖心中的犹豫如同迷雾般挥之不去,那未知的谜团像是一座高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然而,他深知,退缩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面对,才能找到出路。他紧握着双手,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但那份不安如同野火般在他心头蔓延。
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杨沂中疾步而来,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他走到赵玖面前,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官家,您让臣调查的事,臣都调查清楚了,还请官家过目。”他小心翼翼地递上手中的文书,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迹。
赵玖面无表情的接过,只是指尖的颤抖泄漏他此刻不平静的心。他知道,退缩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即使现在能够逃避,将来也必定要面对这个事实。
他闭了闭眼,然后“唰”的一下睁开,文字如同一股洪流般涌入他的脑海,他逐字逐句地阅读着,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他的心头。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终于,他读完了最后一页,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但脸上却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这饮子铺乃是奉直大夫郭直卿家的营生,而最近郭家还与珍珠吴家搭上了线,准备在汴京城中开一家名为“花颜坊”的脂粉铺子。
郭家意欲何为?赵玖思索,自从那晚与儿子长谈,解开了心中的困惑与隔阂后,他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起了郭家。奉直大夫郭直卿在朝中虽不张扬,但做事踏实,深得人心。其子秘阁修撰郭瑊,更是继承了父亲的优良品质,勤恳当差,尽职尽责,绝非那种尸位素餐之辈。
更为难得的是,在清算秦桧以及朝中投降派一事上,这一世郭家父子俩都出了大力。许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一次虽然没有了靖康之耻,秦油条本人依然狗改不了吃屎。彼时,赵玖刚刚推翻了二圣的统治,帝位尚未稳固,金人的铁骑便如潮水般汹涌南下。在这国家危难之际,朝中的主和派乃至投降派却仍在暗中勾结,试图以苟且偷安的方式换取片刻的安宁。秦桧更是与他们狼狈为奸,企图在赵玖面前进谗言,陷害岳飞韩世忠等人。
然而还不等朝中的主战派反击,秦长脚先被郭直卿郭瑊父子俩抢先弹劾,朝中投降派的阴谋被一一揭露。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奸臣们,如今却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他们的罪行被公之于众,彻底成了过街老鼠,昨日黄花。秦桧本人也被赵官家以通敌叛国的罪名下狱,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油条。
然而,在这场政治风暴中,郭家父子却没有趁机索要任何封赏,他们只是冷静的为家中新生不久的女孩——郭直卿的孙女,郭瑊的长女——求了一道圣旨,许她自由婚嫁。
因着宋朝重女轻男的社会氛围,加上郭守文家族历来的阳盛阴衰,这个名叫郭信芳的女孩是郭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娘。也因此,小信芳成了郭家上下的心肝宝贝,被当作小公子教养,自小也是学习男儿的文韬武略,她被祖父带着念经史论兵法,也被父亲教授骑马射箭摔跤拳法。
而唯一让人感到狐疑的是,这般疼着宠着非但没让郭小娘子养成嚣张跋扈的性子,反而沉稳内敛,从不张扬,为人处世更是如父祖一般小心谨慎。
除却文武之道,平日里小信芳亦热衷于深入医籍,精研医术。她时常亲手为家人熬制各类药膳,以调理身心。对于常人而言复杂晦涩的医理,在她手中却显得清晰易懂,仿佛她与医学之间存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厚联系。
赵玖表面上呆若木鸭,其实心里也不平静。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年头,是流行玩穿越吗?”如果可以有条件的话,赵官家或许早已刷爆了手机屏幕,他也没想到会碰到熟人啊,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他们两个可是打了不少交道。只不过,看样子郭信芳这辈子竟然还是选择了学医这条道路。或许,她与医学之间真的有着一种不解之缘吧。
建炎十年,在完成那灭金绍宋的功业后,赵官家在明道宫中酩酊大醉,却没想到再次睁眼却回到了九百年后。可是一转眼,关于宋朝的记忆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怎么抓也抓不住,心中一片茫然。赵玖抱着那只腿伤了的小哈巴狗,面对老道士愣在当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只记得自己大学毕业刚工作,准备回家办户口,趁晚上坐火车前来道祖庙玩一玩,然后帮这个老道士下九龙井救狗,刚从井里爬上来。赵玖觉得自己在这次往返中,似乎经历了一场无比漫长的梦,不过这个模糊不清的春秋大梦,却没在他脑中留下半点记忆,但是他好像丢掉了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眼泪不知不觉间已在眼眶中打转,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火车在夜色中疾驰,回家的路途似乎比往常更为漫长。车厢内寂静无声,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赵玖望着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心中却充满了不安。那场模糊不清的梦,似乎并不仅仅是一场梦。他感觉自己丢失了什么,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那种失落感如同冰冷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呼吸。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身边相识的人们,有的走了,有的来了,生活中有平淡,也有意外,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