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给你、给我们俩求的。”我试图拉尸祖下水,“不然我再试一次?”
“哦,你还有吃食能供奉。”侯卿瞥我一眼笑了。
他完全没有要拿东西出来一起试试的样子。
于是我只能厚着脸皮开口:“既然都要在这里待,可能这庙里的菩萨更看得上你的东西。”
“哦?”尸祖扬眉,眉峰处那抹亮色更加突兀。加之他紧接着就将手放到腰间,我以为他真的要拿点什么出来。没想到他却是又摸出刻刀,开始雕刻起来。手里普通的木头棒,好似要雕出花来一样。
我虽有心想看看他到底要雕什么,奈何这工作细致又安静。光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他那缓慢移动的刻刀上,都已经让人困到睁不开眼睛,更别说细看了。
“拿着。”
当我的头一点一点打瞌睡时,耳边柔和的声音立刻把我惊醒。刚侧头要看看侯卿说的是什么意思,脸颊便碰到硬物,腮帮被戳进去一点。幸好接触脸蛋的木棒被粗布包裹,不然直直戳到嘴巴边一定很痛。
我迷迷瞪瞪把侯卿戳过来的木棒拿在手里,抬眼就看到这家伙朝我点点头。
懂了。
我也朝他坚定地点点头,转身虔诚地在菩萨像前把这根木棍献上了。尽管我并不能理解就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木棍,如何能作为供品呈上。但尸祖都示意我这么做了,我只能遵从。
再转头不知何时,尸祖已经闪到了门外,站在屋檐下避雨。好一副情势不妙,就会立刻开溜的场面。
“锣槌拿上。”侯卿说。
我站在屋内一头雾水,萝吹是个什么东西?
“房子要塌了。”侯卿继续说。
这下我听懂了,他让我赶紧跑。我回头看了眼菩萨像,发现周围能够让我拿起来的除了扁馒头就是刚刚侯卿给的木棍。双手齐用,各抓一个,转身就跑。
直到我跑出屋子,都没有听到房屋坍塌的声响。且侯卿说房子要塌,人却始终站在屋檐下。令我有些怀疑他的结论是不是单纯地因为发现上贡的东西不行,不方便在破庙继续待着的意思。
侯卿显然没有闲暇搭理我的疑惑,他只是专注地打量着破庙,嘴角噙笑,笃定眼前的房屋一定会塌。
看他这么坚定,我顿时往后倒退几步。直到再后退就会把自己暴露在雨幕中,这才停下。
此时前方突然传出咔咔的声响,随后是轰的一声。这房子居然真的被大雨冲垮了,墙面坍塌,地面全是碎石瓦砾,再往上铺着吸水变沉的稻草。
再往侯卿的位置看,我惊讶地发现他站得正正好,再靠前,就会被稻草束扫到。现在的位置,就好像眼前的一切是在他的授意下进行的。从顶上灌进来的穿堂风,被塌墙阻隔后,迎着我们刮来。于是营造出一副,坐看天塌地陷狂风骤雨,面不改色的潇洒倜傥模样。
“你早知道这里会塌?”我侧身问他。其实更想问,既然知道会塌,为什么还要进去呢?
侯卿不语,朝我伸手。
我摆出捡到斧头的河神姿势,还没问出你掉的是这个刚刚被你捏扁的馒头,还是这个裹了一圈粗布的小木棍。尸祖仗着身长腿长,已经从我手里将木棍抽走了。
下一秒,他敲响不知从何处变出来的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