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筠筠不知睡了多久,待她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沉,浑身乏力,但精神却比之前好了许多。她缓缓睁开双眼,黑暗中,海牢依旧是那副阴森的模样,冰冷的海水不断侵蚀着她的身体,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功体恢复了不少,虽不如以疗灵术全力修复恢复得快,但这让她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回想起之前那诡异声音的干扰,司筠筠暗自警惕,不知道那神秘存在还会不会再次出现。
果不其然,那声音问道:“你终于睡醒了?”
司筠筠本不欲理他,但她想着或许能从这神秘声音主人身上套出些有用的信息,便强忍着厌烦,开口问道:“你一直困在这海牢里?那你待了多久了?”
那声音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小丫头,嘴还挺硬。我看你在这海牢里也不好受,不如跟我合作,我保你能出去。”
司筠筠冷笑一声,“你自己都被困在这,能有什么本事?少在这糊弄我。”
“哼,你可别小瞧我。这海牢我虽无法突破,但我对凛东灵了解透彻。” 那声音继续诱惑着。
司筠筠听闻,心中一动,海皇凛东灵是路无双口中能救容时的人。她当然不会之心路无双的一面之词,但她记得容时曾说过,当今的海皇陛下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付出了许多。思及此,她表面上依旧不屑,语气中却多了几分探究:“就凭你?”
那声音似乎察觉到司筠筠的心思,得意地笑了笑:“我在这海牢待的时间,比你想象的长得多。凛东灵成为先皇的海后以前,我就已经在这了。她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可知道不少。”
司筠筠微微皱眉,:“秘密?”
“小丫头,你知道吗?凛东灵能成为海皇,可没那么简单。当年,前任海皇的死就充满了疑点,和她脱不了干系。”那声音故意压低,营造出神秘的氛围。
司筠筠心中一惊,这消息若属实,海皇宫内部的争斗远比她想象的复杂。只是海皇宫的权利争斗与她何干?尤其这还是当今海皇与先皇之间的事情。她要查明小公主的命案真相,要为自己洗清冤屈,为族人报仇,要救容时,最好能带容时离开这里。其他的事情,她不想听,更不想再被卷入其中。
她拒绝道:“我无意知晓这些。”
那声音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你以为你不想听就能置身事外?太天真了!如今你深陷这海牢,想做成任何事情都避不开凛东灵控制。”
司筠筠沉默不语,心中却暗自思索。那声音所言似乎也有几分道理,海皇在海皇宫的地位举足轻重,若想达成自己的目的,确实很难避开她。她不禁问出心中疑惑,“你把海皇描述得如此厉害,可我在被关进这海牢以前,却是听闻海皇在南巡途中遇刺受伤,生命垂危,她又有什么通天的能力继续控制海皇宫呢?”
那声音讥笑一声,带着些许不屑:“小丫头,你还是太嫩了。海皇岂是那么容易被刺杀的?海皇出行,身边必定高手如云,更有海族第一高手路无双贴身护卫,怎么会轻易遇刺?”
“路无双?”司筠筠喃喃重复这个名字,心中疑云更盛,“可是路无双当时并不在海皇宫,他将我押至太极宫,与我同时得知海皇遇刺的消息。”
那声音嗤笑一声,说道:“她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长线谋划,她心里的算计可比那海底最深的沟壑还深。遥想当年,她被赶出极北……”
后面的话司筠筠无心去听,她只是觉得,若当真如这个声音的主人所说,海皇凛东灵如此了得,那么海皇宫的权势很有可能尚未完全落入太子百里御澜的手中,或许短暂疗伤之后便能重掌权势。而路无双又是海皇的贴身护卫,这一路上将她与容时押送至海皇宫,并未苛责虐待,甚至尤里礼被压进了大牢,她却与容时被领进了太极宫,路无双并未下令处置她。她还隐约记得,当初在菖蒲海时,容时说过,海皇恩怨分明。
如今海皇宫俨然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百里御澜为首,将自己押入海牢的势力,而另一派,便是长久效忠海皇的,譬如路无双。
既然如此,身陷这暗无天日的海牢,想要安然离开,便必须引起海皇这一派势力的注意。
可是,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引起海皇的注意呢?
司筠筠在海牢中苦思冥想,她深知必须想个周全的办法,既能引起海皇的注意,又不能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她环顾四周,这阴森的海牢,每一处都透露着绝望。
若是利用海牢的环境制造混乱?
海牢位于海底深处,海水压力巨大,支撑结构至关重要。若她全力施展功法攻击支撑石柱,若石柱出现裂痕甚至倒塌,不仅会威胁其他囚犯的生命,还会让海牢守卫忙于抢险,消息不但会传至海皇耳中,同时也会传到百里御澜的耳中,百里御澜为保自身利益,定会加以重视,届时她的处境只怕更加艰难,百里御澜更有可能如当日在菖蒲海一般,一心要杀她灭口。
此路不通。
司筠筠想借助其他囚犯或海牢生物传递消息,这海牢地处伶仃洋,名为伶仃,倒当真让司筠筠感受到几分孤独无依。莫说其他囚犯或海牢生物,除了这诡异的声音,她连一个狱卒都没有见到。
她一时想不出其他办法,心中难免生出一股挫败之感。
倘若是容时,容时会怎样判断和应对?